“还来!”士孙瑞看着地上的竹简,面色一变,连忙去捡,但见吕布脚尖一挑,竹简已经落在他手中,士孙瑞怒喝一声便要上手来抢。
吕布伸手摁住他的脑袋,另外一只手一抖,将那竹简打开,目光微微眯了眯,竹简上所记录的,都是董卓麾下一些大将所拥有的田产以及位置,姑且不论这东西如何来的,但这东西如果送进去的话,地改之事可就完了。
站在吕布如今的角度,他其实不应该希望地改,因为这同样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因为吕布如今也是有不少田产的,按董卓新立的地税缴税,吕布家中那些田产,每年交的税可不是个小数,都能抵得上自己的俸禄了。
但若从大局来考虑,这地税革新,对整个长安朝廷的运转是有利的,至少董卓有钱养兵了,能够保持住对关东诸侯的威慑,能让关中相对稳定一些。
至于如何选,吕布没有纠结太久。
“咔”在士孙瑞惊怒的目光中,吕布只是扫了一眼那竹简后,便随手一捏,将竹简捏成了碎片。
“匹夫,安敢欺我!?”士孙瑞只觉怒发冲冠,若非实力不允许,他恨不得跟吕布拼命,这竹简可关系着这次朝堂博弈的成败,也是董卓临朝以来,士人集团第一次对董卓发起反抗,意义重大。
但这么关键的东西,却被这莽夫给毁了,而且还堵着门儿不让自己进去。
“下次与我说话再似之前那般阴阳怪气,某捏碎的便不会只是一卷竹简。”吕布低头,摁着士孙瑞的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桀骜。
士孙瑞闻言,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没事儿惹这人干什么?平白的坏了大事。
吕布在虎牢关一战扬名,但事实上,在这长安朝廷里,吕布属于两面不讨好的角色,董卓猜忌,西凉将领大多嫉妒大过佩服,而朝堂之上,吕布击溃了关东联军,对他们来说,就是助恶匹夫,是以见堂堂镇东将军最终却跟个殿前将军一般连朝堂都没进去,忍不住语带讥讽,但却忘了吕布是个暴脾气,这段时间心情本就不好,这个时候无端逞口舌之快却坏了大事,这让士孙瑞后悔无比。
“吕将军,方才是在下失言,但此时下官真有要事,还望将军放行。”士孙瑞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吕布一礼道。
竹简坏了虽然毁了不少证据,但不要紧,自己脑子里记得的也不少,只要让人去核对便可,但前提是自己能先进去。
“无陛下旨意,不得擅入。”吕布双手抱胸,冷然道。
“那烦请将军通传!”士孙瑞想骂人,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对着吕布再度一礼。
能屈能伸。
吕布看了士孙瑞一眼,刚刚还怒发冲冠,这转眼间便能将气给忍下去,这份养气功夫可不弱。
不过此时吕布自然不可能让他进去,只是道:“无大事、要事,末将不得擅离,更不得擅闯大殿,士孙仆射莫要为难本将军。”
“你”士孙瑞那还看不出吕布这是诚心为难自己,当即大怒,便想强闯,但在吕布面前,吕布不让他进去,哪有强闯的资格,几次无果之后,士孙瑞瞪着吕布道:“吕将军,今日误了大事,这后果你可未必能够担得起!”
“哦?”吕布对此不以为意,莽撞和睚眦必报,是他现在想给别人看的,现在自己要做的是站队,董卓与士大夫之间,自己必须站在一方,士大夫就算接受自己,九成也只是拿自己当枪使,不可能真心接受,既然如此,倒不如死死地站在董卓这边,以这样的形象和性格,一来与原本的自己一般,二来也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看似站在最显眼之处,但只要有人耍阴谋诡计,吕布反而是第一个被忽视的,这样一来,自己实际上却是在暗处的。
“太师,改征地税自无不可,但据下官所知,太师麾下众将,都有大量田产,却未有一人上缴税赋,若太师要改征地税,是否该先从这些人身上征起?”朝堂之上,董卓与朝臣的争论已经逐渐激烈,尚书郑泰出列,对着董卓微笑道。
董卓身旁,李儒摇头道:“郑尚书所言未免言过其实,我军中将士家中便是有些私产,也未必够得上大量之说,而且军中将领的地税一直有交。”
话虽如此,但李儒心中却是有些发沉,对方今日突然公开表示反对地税,而且这般言之凿凿,要说没有丝毫准备,李儒是不信的,至于西凉军中将领的事情,李儒比这些人更清楚,如果真拿出来证据,除非董卓掀桌子,否则这次改税之事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这些将士都乃有功之将,若非有确凿证据,我等又如何敢在这大殿之上妄言?”郑泰环顾群臣,微笑道:“毕竟太师威震寰宇,我等这些小官若无证据也不敢说太师爱将的不是。”
“既如此,便将证据拿出来!”董卓有些不耐烦的道,自从来到长安之后,就没一件事顺心过,有时候他真想什么都不顾,拎刀把这些人全部砍死,好落个清净。
可惜,也只能想想了,这朝廷如今是自己的,不能没人做事,既要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