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朔风犹如刀子般刮过大地,寿州城南,大片的原野被河流分割开来,河流并不宽,莫说骑马,人都能荡过去。
一队队身披红色战袍的将士自坚固的寿州城中汹涌而出,迅速裂开阵势,而在远处,能够看到大群的骑兵汇聚成一个个巨大的骑阵汹涌而来,这般庞大得纯粹以骑兵组成的军队,哪怕是征战多年的吕布也是第一次看到,那浩荡无边,万马奔腾的场面,看的吕布久违的生出对沙场的渴望。
我若有这些马,可训练多少骑兵?
吕布看着那些战马,有些眼热,可惜了,仓西也好,蜀川也罢,都无法产出良马,吕布虽然一直有训练骑兵,但军中战马加起来也就不到千匹,训练出来的骑兵也无处施展,一群劣马都得轮着骑,这些年光是被骑死的战马都有不少。
此战之后,希望能够缴获一批战马,扩大骑兵规模吧。
远处,大光皇帝在一众将领的护卫下出现在战场上,远远地观望着这边,却见仓西军中,有不少人抱着一节节竹子来到阵前,一名将领忍不住大笑道:“早就听闻那仓西吕布为了军饷,常年向南朝卑躬屈膝,为的就是换些兵器,以前还不信,如今却是信了,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就敢来与我大军来战!”
灿查阔手搭凉棚,看不太真切,能看到竹子,但他可不认为这是因为对方造不出兵器那么简单,吕布此战乃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连兵器都凑不齐。
不过相比于这个,更刺眼的却是寿州城外,那一座垒的高高的京观,那是由数千胡人将士的尸体堆积而成的,很多将领看着这一幕都暗暗咬牙,这二十多年来,他们习惯了横行中原,这样被羞辱还是第一次。
“陛下,末将请求出战!”一名胡人大将上前一步喝道。
大光皇帝没有说话,看着敌军密集的阵型,这是步兵对抗骑兵的常规方法,只有依靠密集的阵型才能挡住骑兵的冲击。
不过道理谁都懂,他们已经见惯了那些南朝军队的软弱不堪,自二十年前北关彻底失守之后,已经很少看到南乾有军队能够那般悍不畏死,近些年也只有吕布,不过这种十万规模的决战,他不相信一个一辈子没打过什么大仗的人能够指挥的了。
“科尔沁、柞木,你二人各领部众,从左右两翼包抄,教他无法一心与我军相抗,若他们被冲溃,第一时间绞杀!”大光皇帝冷然道。
“是!”两名万夫长答应一声,各自领命离开。
“其他人各自结阵,轮番冲击敌军主阵,不能给他们丝毫喘息之机!”大光皇帝道。
这样做也能最大程度保证军队不会崩溃,五个万人军队轮番冲击,就算被挡住一个,但另外四个万人军士气却不会因此而崩溃,但敌人的步兵却不能分兵,一旦分兵,只会被他们各个击破。
“是!”五个万夫长各自答应一声,庞大的骑阵开始分裂,两大骑阵向吕布两翼游弋,正面一只骑阵朝着吕布正军冲来。
仓西军方阵之中,吕布高立于高台之上,俯览全局,敌军的布署自然了然于胸。
“布阵,垂天之翼!”吕布挥动令旗,两翼形成对两侧的两个直角,只要敌军敢攻上来,第一时间面对的便是分布在两翼的弓弩手以及一架架据马桩,而吕布主力则正对大光军主力。
第一个骑阵开始缓缓加速,朝着这边冲来,一万骑军组成的庞大骑阵犹如末日下崩裂的山川般朝着仓西军的主阵汹涌而来。
“一个万人阵就想探底?”吕布立在帅台之上,看着敌军这般气势,令旗再度挥动:“五十步,放云垂!”
号令被号角和旗官传下去,敌军的骑阵在汹涌的靠近,站在前排的将士似乎已经看到对方脸上狰狞残忍的表情,但后方命令未曾下达,没人敢擅动,一个个咬牙直面敌军骑阵。
“放!”
五十步距离已至,负责指挥弩砲手的将官一声令下。
“嘭嘭嘭”
一团团黑漆漆的东西被巨大的弩砲射出去,那黑色的东西在空中迅速散开,却是两个铁球模样的东西,中间以绳索牵连,在空中旋转着落入对方骑阵之中,那中间的锁链便有一丈,落在骑阵中,若是砸中人,那便是筋骨断裂,若落在地上,牵绊而出的绳索能够迅速裹住马腿,让奔腾的战马失衡。
刹那间,伴随着一阵战马的长嘶,大量的战马在这云锤之下绊倒,紧跟着被随后汹涌而来的骑兵碾压而过,这个时候,后方骑兵稍有半点犹豫就会被同伴的战马绊倒,造成更大的混乱,站在仓西军这边,短短五十步的距离,敌军骑阵那奔雷般的气势迅速被瓦解,哪怕避开了同伴的阻拦,速度、冲势也已经大减,很难给人形成压迫感,而等着他们的,却是早已准备好的万千弩弓。
“放”
一排排弓箭手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早已做好了准备,随着一声令下,刹那间,万箭齐发,冰冷的箭簇撕裂空气,在空中汇聚成箭雨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前排还有专门的弩手进行平射,本就已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