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
说罢这些,善愚仍觉不够。
想了想,又立刻邀功补充道:
“爷爷你若对那宝贝有意,如今正有个机会。”
“此去八百里外,有一座大城池,名为银屏市,我上回灌醉过路的善智师兄,从他口中听得秘辛,几位长老正在那处炼宝。”
“加之近来有几支军阀过去,盘踞其中,想来他们应该就都是宝材炼材了。”
“算算日子,这不知是第几尊大超度菩萨,应当正在炼了。”
“爷爷现下赶去,应来得及。”
诸般情势、秘辛都说完,善愚一张脸已是崩坏。
他跪在那处,浑身抖颤,屎尿横流,连魂魄似乎都要硬生生被吓得散去。
他先前还在算计,想要耍些心眼。
如今他终于是明悟过来:面前这看似嫩雏儿般的佛子,实则是比魔头还要魔头的存在。
此种控制人的手段,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满脸死灰之色,只等审判。
陶潜听完这些秘辛,对钱塘省、魔佛寺,已有了一个大概了解。
眼前迷雾,被拨开了些。
本是想立刻斩了此魔僧,不过细想一二,却有更好法子。
一念唤来律令魔、心魔等魔头,吩咐道:
“彻底改了他的心性,要他替自己赎罪。”3
“以魔僧身份,暗中庇护黑柏寺周遭诸村镇凡民,还有这些姑娘。”
“事毕后,自我了账。”
“是,老爷。”
“老爷请好吧,此事简单。”
在一众魔头谄媚的马屁声中,善愚瞪圆了眼眸。1
想到自己将有的下场,此僧首次为自己诸恶行,生出了一丝懊悔念头。
诸事安排妥当!
陶潜牵了云容,径直离了那孤山,往八百里外的银屏市去。
以二人遁速,未有多久便至。
只前方,又见一座大山堵了路径。
此山颇为诡异,顶上一团硕大黄云盖着天穹,下方是峻岭尖峰,断崖深涧,处处可见深谷,满目映出山缝,无有繁盛探高的幽森古林,只一丛丛色调阴暗的低矮树丛,繁复层叠,老远便可闻见一股腐朽潮湿气息涌来。
云容见之,皱眉便道:
“此山源气充盈,乃是通幽之地。”
“偏生潮湿阴暗腐朽,寻常的妖兽魔物只怕不愿在此处修行,只有那些蛇虫鼠蚁、嗜阴嗜暗的邪物魔头,会将这里视作乐园福地。”
“看那黄云盖天,这里想必就是那所谓的黄云山了。”
“那处秘洞,应是吞天洞,里面确有一股妖气暗藏山腹,许就是那所谓的吞天大圣蛤蟆精。”
“夫君你欲如何施为?可要姐姐施法,将那蛤蟆捉出来。”
陶潜闻言,对于云容那时而好弟弟,时而俏夫君的称呼颇为无奈。
只牵着的手,始终未放开。
两人既是扮作眷侣,也是真眷侣,那痴缠、热恋之态作不得假。
陶潜摇摇头,指着那黄云山道:
“此山之污秽,虽无法与仙鹤山相比,但也好不了太多,怎可让姐姐前去,熏到姐姐便不好了。”
“那团黄云,唤作地秽黄云,乃地脉阴气、水汽、秽气凝聚而生,对于妖魔邪修而言,算是一宝。”
“先前听陈希夷道友说,那口气甚大的蛤蟆精,惯常爱趴在山巅,吞吸云雾修炼,如今这般乖觉躲入山腹之中,想必是被不远处那银屏市内,大量强人、军阀所惊,生怕被夺了蟾珠,乃至于性命去。”
“那山腹内一应布置陈道友也说了,有一片湖泊大的水洼,勾连地脉暗河,察觉不对,那癞蛤蟆就可跳河遁走。”
“不过这蛤蟆精,有个极不好的坏习惯。”
“一受了惊扰,第一瞬便会吐出蟾珠砸人。”
“那珠儿被它祭练的收发由心,寻常修士确实奈何不得。”
“可惜,偏生遇到了我,奈何奈何。”
谷纙
话音落下,陶潜已是动手。
先随意遣了几个魔头,往那山腹处,一个黑黢黢秘洞钻。
而后,又低喝道:
“蛤蟆怪,你的劫数到了,速速出来受死。”
却说山腹之内,果真如陶潜所言另有洞天。
好大一片水洼边,趴伏着一只黄皮大蛤蟆,其大若小山,满身疙瘩、烂肉,腐烂黑斑,细碎肉刺等物,一双黄澄澄的,充斥着阴毒之色的肿疱眼,半耷拉着,似睡非睡。
颇为怪异的是,这头蛤蟆妖,还生着一双肉骨膜翅,破破烂烂好似一块大黄布扯成。
垂至身前,它瞧了瞧,眸中闪过一道自傲之色。
此膜翅乃是一种异类神通,唤作黄云通天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