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景象,更是怪诞邪异。
正与五通周旋的二怪,瞧着府内画面,也都有些头皮发麻。
“这老怪究竟炼得什么法,胃口大不说,怎能吃得这般干净?”
“该死,他为何只盯着你我,满城百姓虽逃了大半,可都是肉体凡胎,两脚走入,又能逃多远,这般多吃的,这老怪为何不去吃?”
“这不简单?老怪如今没了理智人性,只余下杀戮与吞噬本能,你我一身修为精气对于他而言就是两块大肥肉,在吃掉你我之前,他不会去追那些凡民的。”
“不行,你我必须唤来高不宜,否则就只能硬撑,撑到老怪体内源气溃散,先行暴毙,可如此一来你我难免都要重伤,日后道途无望。”
“如何唤?这老怪身躯挡着那处,传音也好,神念也罢,诸般手段都用了,高不宜毫无动静,也不知这厮究竟遭了何种变故,莫不是你给的那劳什子灵犬锁阴法所致?听闻此法锁阴至少数个时辰?难舍难分,这才由得诸位道友死绝,也不出来援救。”
结界内,狗妖李奉仙早也显了本相。
却是一头宫殿大,通体雪白,周身伴生有阴风冷焰,四爪踩踏毒火,双眸猩红的妖犬。
它与独角魔蛤厮杀缠斗,已是强弩之末。
浑身柔顺的毛发,凌乱不堪。
上面更布满孔洞伤痕,便是一只眼睛,都被五通喷吐的毒烟熏瞎。
艰难支撑时骤听到另一边鬼蜮内传来的曲中元之言,立刻开口反驳道:
“我那法门,确有此效,但只锁阴,却不禁感知。”
“那高不宜跟死了一般不现身,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沉溺享乐,设下那种封闭大禁,要么就是此间种种,本就是这禽兽”
李奉仙所说,其实也是曲中元所想。
第二种可能最为合理,更有证据。
为何那魔蛤杀戮吞噬所有人,独独避开高不宜的洞房,便是巧合,也不该这般巧合吧?
“不必再等,拼命吧。”
“你我先逃出去,隔空盯着五通,等他暴毙后再回来捡拾好处那颗宝珠,被吞的老鳖妖,还有诸魔,加之五通本身,说不得你我在修复伤势后,还有得赚。”
“好!”
二怪都晓得如今是最后时刻,不可再藏拙。
同时动手!
只见得曲中元展开的鬼蜮中,足有百尊青面獠牙,如大力神魔般的厉鬼跳出,各自持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一拥而上,欲将魔蛤捶打成肉泥。
李奉仙更是狠辣,也不知施了何种秘法,其毛皮整张翻卷,变作一头通体血肉模糊,腹下生有千百双利爪,血盆大口延伸,且好似一朵菊花般绽开,身后血雾弥漫,让其身躯变得若隐若现,介于虚实之间,直往五通啃噬过去。
曲中元见此,登时大喜。
一边在心底暗道:“这狗儿终于愿拼命,连血影妖犬法相都拿出来了,保命有望。”
一边再不保留将剩余法力灌入鬼蜮,将之压缩成长钉利刃般的形状,挟着无边锋锐,撞向孽钱结界。
结果,果真如他所料。
不过,也发生新的意外。
只听得“咔嚓”两声巨响,二物碎裂。
一是孽钱结界,二是高不宜之洞房。
原来最后时刻被厉鬼、李奉仙一次冲撞,那魔蛤庞大身躯轰然倒下,结界内因此再无任何一栋宫殿房屋可幸免,俱都平了。
只后者被平,内里的人却无事。
房中一层无比厚实的禁法结界被压碎瞬间,冲天刀光伴随着高不宜的怒喝硬生生切开魔蛤小半个身躯。
“五通老怪,你你做了什么?”
破碎床榻上,仍旧穿着单衣,面色苍白,两股战战的高不宜,持着玄阴血霜刀,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一切。
死了?
全部死绝了?
他辛苦积攒的班底家业,一夜之间,不,一個时辰内,尽数死绝?
而更难以接受的,是二怪。
他们一边趁着结界破碎,往外逃遁,一边看着高不宜那模样,心底都是想道:真这般荒谬?这场杀戮是巧合?众道友死绝时,高不宜这厮还在床上耍?
二怪这般想,也没忘将事情经过传音过去。
于是他们便都瞧见,高不宜露出满脸崩坏之色来。
而不待三人掰扯清楚,新的变故又生。
这一遭,却是五通。
似是战了这般久,受创本就深,如今又遭百鬼噬体,以及李奉仙的血影噬魂。
异化许久的五通真人,好似回光返照般,得了一刹清醒。
因此,他也知晓自身状态。
他瞪着幸存着的三怪魔,以及南海女修段玉虹,嘶哑着声音,疯狂大笑道: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