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邪虺尸骸顶上。
脓湖内,正呱呱呱应对尸奴、妖仆攻击的一大群月蟾。
此刻竟是齐齐跃出,不理会落在身上的攻击,朝着那灵珠咬去。
最前方一只,得了头彩。
刚吞了那珠儿,腐烂身躯随之隐没,消散无踪。
月蟾们落回湖中,继续呱呱嘶鸣,尸奴妖仆躁动一阵儿,却也寻不出痕迹,在神尸意志催促下,只得继续剜疮补药。
大山另一端边缘处,钟紫阳瞧见神奇一幕:
那只腐烂月蟾被钓了过来,尚在半空,身子翻转竟蜕去烂衣,露出灰扑扑的身子来,随后更是呱的一声,化作一块极古怪的碎片,落入林孺牛道友手中。
二人定睛看去,这碎片极不规则。
材质似是瓦石一类,其上有蝌蚪文字,以及蟾形符文。
一道浑厚沉重的气机,散发出来。
钟紫阳不得其解,陶潜自是瞬间知晓底细。
甚至于不等他脑海中迸发志述,正孕养的九蟾珠,先一步传递了信息过来。
“此物乃是一宝物的碎片。”
“那宝贝,名为蟾神瓦当。”
“九蟾宗内有秘册记载,天外有一尊蟾神,居于神山神殿之中,此宝应当就是那神殿上的一块瓦当。”
“这神尸生前热闹了蟾神,在其被围杀时,丢了一块瓦当过来,在其身上砸出一个大坑,如今化了脓,久治不愈的同时,倒也侵染了这块瓦当。”
“不过你我二人倒也不必急,这碎片所化月蟾也与我讲了,这头神尸唤作邪虺,其伤势极重,纵然有这些尸奴、妖仆相助,没有个数十年,也不可能复原过来。”
陶潜吐露这些,自然都是真的。
只是信息源,并不都是那块瓦当碎片,还有所触发的志述。
钟紫阳见了刚刚那一幕,又听陶潜说出这几句。
相信这位林道友的同时,也是愈加确信他的根脚,心中暗道:
“林孺牛道友,必是九蟾宗某位老前辈的嫡传弟子。”
“倒也怪不得了,听闻九蟾弟子,一向是福缘深厚,出门历练随意便能捡到宝贝。”
“林道友一瞧就是得道真修,能被那谷神簋主动投靠,再正常不过。”
“极好极好,九蟾宗虽是旁门,实力却极强,不弱于除我太上、灵宝二道外,剩余的道门十派,若能巧妙说服感化,最好能一起参与即将开始的商阳起义,青帝可得一大臂助矣。”
这些念头落定时,钟紫阳忽然点了点另一端,长留山外,正在灰白云雾之前徘徊不定的庞大黑影,又指了指那剩余一大群月蟾。
而后,面色轻松笑着道:
“如我所料,高湛那厮虽是个疯的,却也知凶险,察觉出这神尸恐怖,不敢入山了。”
“道友继续施为吧,既得了一块碎片,哪有就此退走之理。”
“那块蟾神瓦当既能伤了域外邪神,想来也是一件了不得的至宝,道友可将剩余碎片一一钓来。”
“得了宝贝后,我等立刻遁走。”
“纵没了此宝镇压,这神尸至少也需十几年方可恢复元气。”
“既然你我二人已知其底细,莫说十几年,就是十几个时辰也容不得它。”
“正有此意!”
陶潜同样笑着回答,而后手中丝纶钓线再次甩出。
如此这般,重复数十次后。
那脓液湖泊内的月蟾,消散一空,再不复呱呱声响。
这般变故,尸奴妖仆不知缘由,只当是他们辛勤劳作的成果。
而只余一丝混沌意志的神尸也如此认为,极欢喜的吐了些尸气,奖励这些不死奴仆。
另一端,钟紫阳颇有些艳羡,好奇看着陶潜掌中的圆形瓦当。
形制古拙,神光内蕴。
果然不愧是域外神的宝贝,哪怕只是一块瓦当,散发出的气机也是极骇人。
不过瞧着瞧着,钟紫阳却忽然感觉头脑发凉。
而那“后脑”处,更莫名有一种危险预兆。
尤其当他看见陶潜一手握着瓦当,一脸跃跃欲试之色时,某种强烈的既视感浮现而出。
“林道友,此物的用法不会是”
“没错,此宝威能极强,但用法却被限死,只有砸人一种法子,尤其是砸后脑处,哪怕是洞玄境修士,挨上一下,怕也是立刻要昏厥过去,生死不知。”
“钟道友不必紧张,我林孺牛意志力也有些,不至于被它撺掇撺掇,就用它砸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