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天朝七十二省中,若要说神魔志异、山精鬼魅等传说最多之地,却是不论如何都绕不过“湘西”二字。
事实也的确如此,湘西省中,最多的便是诸多怪奇事物。
有些并无风险,有些却是要命的。
尤其在一处唤作“十万大山”的地界,延绵群山,瘴气丛生,若遭了异事,多半要丢性命。
好在省内有些仙门大派,时常遣出弟子,在大山内斩妖除魔,加之凡俗军队的开山劈道,多年积累,在群山内开辟出了不止一条稍微安全些的商道。
这日,一支规模约百人的商队,自那最后一个补给点木棉县离开,步入大山。
队伍是省城专营皮货生意的商号红云号遣出的,除却商队本身外,还有些小行商,过路人,探亲者等等。
纠集一起过山,方便安全。
一行人没有走太久,大半日而已,前方商队领头的,看来是父女关系的二人,又一次争吵起来。
声音远远传来,让跟随着的众人听了个真切。
事情倒也不复杂,近年来长生天朝大乱,全天下的生意人都难做,红云号也是如此。
为了多赚点银钱,红云号东家蒋大元力排众议,亲自上阵,竟又接了一桩偏门生意,却是用秘法喂养出了一批“药奴”,打算卖去隔壁的南粤省。
何谓药奴?
网罗一批小些的女孩子,而后用各种诡异的药材喂养,一经养成,每一位药奴都是天赐的大美人,好玩物。
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本只有那些专做人肉买卖的组织才愿去干。
省城人都说,蒋大元是疯了。
包括蒋大元的女儿,蒋千娇,也是这般想。
不过蒋千娇毕竟拗不过父亲,又担忧其安危,只得离了山门,随同护卫。
只是这父女二人,一日一小吵,三日一大吵。
蒋千娇每次说道德,其父便抬出让她很难反驳的理由来。
如此刻,那队伍前方身穿锦袍,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对着一个着劲装,身背长剑,容貌俏丽,英姿飒爽的少女道:
“千娇啊,你莫要胡搅蛮缠了。”
“为父这般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蒋家,再不多开辟一条财路,我们红云号就完了,到时候无银钱供养紫云宫,你那个贪婪师尊还愿传你高深剑术?”
“还有你那些不成器的哥哥们,都是没有修行资质的,若为父不备好钱财,等我死了,你拍拍屁股修仙去,你那些哥哥呢,上街要饭去么?”
“再说了,这些女孩儿也不可怜啊,要不是我,她们要么是饿死街头,要么是被她们亲爹亲妈卖去青楼。”
“从我这儿出,个个都能被大人物照料,运道好,说不得当上军阀太太、大官儿侍妾。”
“你”
少女虽有点正义感,但的确也是辩不过自家久经商场,擅耍嘴皮子的爹。
听得他的话,蒋千娇气急无言。
队伍后方,众人中,有不少跟着点头称是。
“蒋东家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紫云宫?省城紫云山上的仙门吧,听说里面都是些高人高去的剑仙,一剑出去,能劈山断河哩。”
“啧啧,狡辩罢了。”
“小哥儿,莫要瞧啦,那些药奴宝贵着呢,听说个个都白得很,那句话怎么说来这,欺霜赛雪,对,就这句,不能见一丁点阳光,晒黑可就不值钱了,听说一个药奴,能卖至少一千元,太赚了。”
一个中年行商,见陶潜看向队伍中央处几辆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不由打趣道。
陶潜此时的模样,却不是他自己。
当然,身子本就不是,而是傀儡分身,司徒飞。
这人号“玉面郎君”,自是长得极好。
便是那蒋千娇,也时常与他搭话,试图说服他去紫云宫拜师。
陶潜自是不去,只说自己志向入仕当官,不愿修行。
这当然是谎话。
他来此,只一个目的:以这司徒飞的身子,将潘红娘临死前赠予他的桃花谷基业收回。
以陶潜此时的身份地位,以及神通手段,所谓的桃花谷,还有那谷中所藏大册桃花五淫迷仙经,对他毫无作用。
将其收回,一是想着日后在外行走时,多一重马甲可用。
另一目的则是担忧那桃花谷成为祸害,早早来收了或是毁了才好。
事实证明,他这担忧不无道理。
陶潜入湘西省,十万大山,已有两日之久。
只是在山中寻摸这般久,竟是一无所得。
桃花谷的原址,空无一物。
这般诡异事一生,陶潜哪里还不知晓,确是出祸事了。
再结合这两日来在周遭县城打听到的一些诡秘传闻,陶潜隐约猜出变故为何,这才混入了这支商队。
若是本体前来,自是无需这般麻烦。
可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