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玉楼前身乃是孽宗长老,极乐境修士练红裳,在袁公这种秘魔宗老魔面前是小辈。
但在陶潜这里,却是绝对的老前辈。
练红裳为窥奥秘,成功度了那极度艰险的“道化大劫”,选择转世重修,即便是孽宗长老出身,这种方式也意味着凶险,很可能发生诸多意外,导致无法回归,在一次次转世中彻底消失。
冒了这么多风险,他终于在这一世度至第九劫,眼看着要功行圆满,却遭陶潜损毁。
欲孽劫身提前出世,再窥不到道化之秘。
总不能再转世重修继续度劫吧?
此时的练玉楼,只怕是将陶潜挫骨扬灰都不能解恨。
而且从现在这一幕,练玉楼这劫身的威势来看,他陶大真人似乎是死定了?
“我虽有些手段,战一战洞玄境,无甚难度。”
“可这天杀的练玉楼,他娘的如果是极乐境,那我还打个屁。”
“趁早摇人吧,白隐姑姑,应该没问题。”
“最多打完之后,我陪她睡觉。”
被数万又长又粗的肉芽触须淹没,勒得他身上金光咒嘎吱嘎吱作响的陶潜,一边感受着体内疯狂被抽走的法力,心疼着自己欠下的巨债,一边则苦着一张脸,自暴自弃的想着。
与此同时,志述仍在一道道的迸发出来。
虽然还未看更多的具体内容,但突兀的,陶潜心神一震,似是想到什么,面色一下又飞扬起来。
“不对不对,还有希望。”
“根据过往的经验,若这欲孽劫身是实打实的极乐境,便是这般距离的接触,我那异样魂灵也不可能窥见这么多志述信息来,多半会是一大堆的问号。”
“他必有缺陷,而且是大缺陷?”
这欣喜念头浮现,陶潜立刻又认真看向后续的志述。
果然,只第二道解析出的志述信息,便让陶潜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注二:西夏城一战,西京军全军覆没,萧沉舟父女被朱启俘虏,作为回报,今晚夜宴朱启为练玉楼以及自己准备了特殊节目蒸杀萧春娇,而萧沉舟则必须由练玉楼自己击杀,才可使得九劫圆满。”
“注三:练玉楼未能赶至夜宴,人身损毁,劫身出世,但累世法力仍旧被封存在其欲孽真灵之中,若要取回,练玉楼需度第九劫,目睹萧春娇被蒸杀,分食其肉,再亲手斩杀萧沉舟,此是孽缘纠缠,劫数天定,由不得他自己决断。”
“注四:因无法力可用,练玉楼便不能施放出九劫孽种、欲魔灭世咒、心孽魔焰等等孽宗神通,只能以蛮力来行杀伐之事,只是那欲孽劫身仍旧是货真价实极乐境之躯,万法不侵,无惧道佛。”
志述每多一道,陶潜面上便多一分喜色。
极快的,数个呼吸不到,陶潜眸中疑惑尽数消解,彻底理解了此时的练玉楼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简而言之!
他这欲孽劫身提前出世是被迫的,是因为陶潜毁了他的人族躯体,不得不出来。
但练玉楼那多年法力,却仍旧被封在真灵内。
要取出,有一个硬性条件:度了第九劫。
偏偏他要度劫,又得赶去那赵王府,参加九皇子朱启的重口味夜宴。
事实上,练玉楼今晚的行程就是这样的。
只不过他这人实在是小心眼,刚一得闲就想起与陶潜的仇怨,自以为陶潜只是一头杂种龙妖,打算赴宴途中随手宰了,顺便给宴会带去一道“银丝駮龙脍”料理作为礼物,以此感谢朱启招待,回报他的那道“活蒸萧春娇”。
好嘛,这就对上了。
“劫气之玄,恐怖如斯。”
陶潜突兀发出这感叹,缘由也简单。
他知晓练玉楼很小心眼,但选在这个节点要生切了他陶大真人,这里面若无劫气影响,陶潜必也是不信。
“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虽然没了法力,练玉楼没办法释放九劫孽种、心孽魔焰这些听来就很恐怖的神通,但他这劫身,却又是货真价实的极乐境我打得过?”
“打不过也得打,再耽搁下去,我要么是被这不阴不阳的家伙同化,要么是欠下一笔我根本还不完的巨额债务,得给灵宝天尊打一辈子的工,九九六至死方休。”
陶潜心底刚自问一句,来不及回答,知晓不能再延误。
瞧一瞧周遭,若无意外的话,他应该已经被那些肉芽触须拖拽回了练玉楼体内。
此刻这货,正嘶吼着发泄怒火。
也亏得陶潜提前将山精鬼怪们赶跑,否则必要遭池鱼之殃。
“说起来我倒不是第一回被人法身吞了,南粤时,也在人艳尸菩萨体内走过一遭。”
“毕竟是极乐境的劫身,练玉楼这孽虫劫身,倒是比那天妖佛母还要大不少,无音神雷必定是炸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