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颗舍利,日后开一个艳尸百禽脉,倒是轻松得紧。”
解释完这些,老和尚又将话头拉扯了回来。
延续之前,再次道:
“施主吞了舍利,得百禽老魔战力,再加上那天妖化血神针,突兀袭杀之下,必可击杀汤施主,又将诸邪魔绞杀。”
“如此一来,内忧外患皆除,南粤可安,贫僧也可就此赎去一些罪孽,不可得大自在,也可解脱,施主则功德无量。”
“此灾凶险不在施主窃宝,由贫僧法门相助,当可顺利骗过阴素素。”
“真正凶险在于吞服那百禽舍利,若常人,哪怕是一慧根独具的佛子,吞了贫僧那颗舍利,也可能被其中魔性所侵,堕入邪魔之道。”
“施主”
说到这里,百禽老僧目光又落在陶潜身上。
这老和尚明明是在看着傀儡身,但陶潜却觉得有一双极其可怕的目光,直接穿透虚空,落在他的本体之上。
他躯体内的诸多隐秘,竟被他洞悉不少。
老僧面上无悲无喜,也无任何倾向,只是最后落定道:
“施主仙灵内蕴,恐已炼出九极之数的仙灵气,更有先天道种、太上灵宝无漏身贫僧见过的年轻俊杰也自不少,但如施主这般的,从未见过。”
“有这些天赋,倒的确有可能镇压得住百禽舍利中的那一丝魔性。”
“只是究竟如何,贫僧也不敢保证,由得施主选择便是,一应风险俱在此节。”
“而其中机缘,想必施主自己也有所预料了,你这般天赋资质,又强度三灾,纵是天骄如云的灵宝宗,必也将无比重视施主,一个真传弟子位置,怕是跑不了。”
“贫僧那颗舍利用过之后,施主无需担忧大自在寺会找你讨要,贫僧离寺时已与师兄交代过。”
“百禽一脉本就是外道,借了施主道体一用,那蕴着百禽传承的舍利便算是贫僧还礼”
“施主是毁去也好,或是拿来开一支百禽别脉也好,都由施主自选。”
“贫僧早已坐化,此间种种,于贫僧而言,皆是虚幻。”
最后一句话吐出,这老和尚竟真的不再开口,也没有再作任何的劝诫。
陶潜也同时陷入沉默中,百禽子已讲得极清晰了。
看起来,他这第三灾其实与南粤战祸联系在一起,而且牵扯极深。
“若真按照百禽所说去做,虽不能算作是我这小小炼气境修士,去面对一大堆邪魔,但也是舍身了。”
“由我先行窃宝,再借我这身躯镇压舍利魔性,终结战祸。”
“这老和尚,说自己推演神通炼得不好,最后却算计的这般准确要命啊。”
陶潜脑海之中,意念翻滚起来。
直至这一刻,他仍在思索着有无其他渡劫之法。
老和尚说得轻松简单,但那颗镇压着百禽老魔的舍利连艳尸都奈何不得,至今没炼化。
陶潜虽也知晓自身魂灵异样,可豁免诸多修行代价。
但同样的,也有不少是豁免不了。
“藏着百禽传承以及老魔的舍利一听就是真正的高阶异物,我那魂灵真可豁免魔性入侵?”
陶潜陷入犹豫,时间继续流逝。
仍旧在“半个时辰”这个时限内,只是越来越近了。
太阴池中的本体,女儿泉水快被全部逼出。
而傀儡身这边,虽隔着艳尸肚皮,但陶潜仍可从诸多迹象中,窥见战争的残酷与恐怖。
浑浊冥河的河面上,大量身穿甲胄的镇世军士兵不断顺流而下,他们的死状都极其恐怖,生前似承受了极端折磨,纵然每一个士兵都身具异力,可被艳尸吞入腹中时,他们的心灵依旧被恐惧绝望所充斥。
唯一的安慰,或许是暂时未见平民百姓的尸体。
陶潜听着外界的厮杀声音,看着这堆积漂流的尸骸,判断着战争已进展到何种程度。
艳尸吃得虽不少,但她受创也是不轻。
即便有妖神军派出的几头洞玄妖魔作为援手,也仍旧被婴宗宗主李善童镇压着打。
陶潜耳边响彻最多的,便是艳尸的哀嚎和怒吼。
只是和百禽所说差不多,艳尸太过于难杀。
她以天妖佛母明王法相对敌,虽然那一条条持着金刚杵、法铃、法螺、人皮鼓等等法宝的血肉手臂不断被李善童削下来,但她也不断吞吃镇世军士兵,乃至于妖神军的士兵来补益妖身。
一时间,竟是成功与李善童僵持了起来。
而在另一边,真正决定性的战场上,汤显宗与季羡仙两位首领,似乎还是后者更精擅于打仗。
随着镇世军那愈加肃然、凶煞的军阵碾过,妖神一方,节节败退,仿佛随时可能溃败。
这让陶潜愈加好奇,直想在艳尸肚皮上开个洞,好再来个沉浸式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