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说着,也不顾杜凝霞在场,就站起来,指着里面躺着的二夫人,还可怜起自己来了。
“我是家中幼子,大哥袭爵,娶的你是重阳伯府的嫡长女。可我呢?一个商户家的疯婆娘,长嫂,你要真把我当小叔子看,你就立马让人别给她喂药,直接麻席一卷,乱葬岗一丢完事。”
大夫人脸色越发难看了。
“你不打算给她好好下葬?!”
“这还怎么好好下葬哟我的嫂嫂。”二老爷混惯了市井,和市井的不三不四的人一起混久了,那里还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如今和他好的人大多都是这样,小妾你送我我送你,正妻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天娶明天休,死了破席一卷,还省事。
可这里是忠意伯府,二夫人生前再怎么样。
她当初也是从忠意伯府正门进来的,如今更是要在忠意伯府内故去,大夫人怎么可能按二老爷说的那样,那个席把二夫人一卷。
大夫人只管往二老爷的脸啐,怒骂道:“你竟说出这样的话,你还记得你是谁,你是什么身份吗?她是你的夫人,死者为大,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白年后要和她同穴,等你死了伯府也把你卷一卷?”
二老爷被晦气的够呛,连连摆摆手,说道:“长嫂,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呸!我管你爱不爱听,她是你的正妻,我不管你在外面都学了什么,按照伯府的规矩,她走之前你得守着她,一时一刻也不能离!”大夫人说着,心知二老爷绝对不肯,便和彩环等人打了手势。
等二老爷骂骂咧咧想跑的时候,禄妈妈彩环等人一拥而,绑二夫人一样把二老爷也绑了起来,绑在了椅子。
但二老爷可比二夫人强壮的多,即使被绑在椅子,也不停的扭动。
惹得大夫人冷声说道:“你再挣扎,我就让老爷不许给你一个字。同时知会外面都商铺酒馆,你赊的账,伯府一概不管!”
“你!”二老爷急了。
可大夫人冷着脸说道:“你瞪什么瞪?你以为我是她,娘家没个人来收拾你?你可想多了,你再瞪我,我即便不让伯爷教训你,不让我兄长教训你,我也能打烂你的头!”
二老爷气的嘴都歪了。
没天理了,谁家的长嫂一言不合威胁打小叔子的。
正巧杜凝霞在侧,二老爷直接说道:
“霞儿,你看看她是什么人,她想断了咱家的财路,还想打死我她!”
杜凝霞漠然无声,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咱家?父亲,我和阿娘的吃穿用度,要么是我千方百计从云儿手里扣来的,要么是大伯父逢年过节在书房里发的,除了这些,我和阿娘那里还有别的进项?你不拿银子都是好的了。”
二老爷脸顿时黑了下来,忽然瞪着床的二夫人说道:“她教你的是不是!”
杜凝霞摇摇头,说道:“还用教吗?东南角时我就一直看账本子,进的出的,怎么进的怎么出的。就那么一本破账,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父亲,你心里当真没有霞儿和阿娘的半点位置。”
二老爷这可不认,赶忙说道:“霞儿,父亲最疼的就是你,那里会没有你的位置。而且父亲往家里放过银子,你也知道,你祖母大半的嫁妆都给了我,都在东南角呢。”
二老爷说着,得意的大笑起来,说道:“这蠢妇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说没银子没银子,可我母亲有多少妆奁我能不知?都是她给我装穷。”
二老爷说着,忽听大夫人说:
“你知道你前些年欠了多少赌债么?”
“能有多少?我虽然堵了个一年多,但自那一年多后,我就再也没堵过了。”
“二十五万两。”大夫人正色道。
二老爷一愣,二十五万两,谁能输二十五万两。
“二弟,你那一年半后,赌坊的人都不和你堵,就是因为分给你的家产已经全折变出去了。”
“不可能,外面哪家铺子是给我的我可认得,现在还挂着伯府的牌子,我没钱也是直接支取,怎么可能已经折变出去了!”二老爷一脸你还想骗我的表情。
而大夫人沉声道:“因为她卖到最后,只剩下铺子。那时她还差三万两银子还不,可外面的人趁此机会使劲压价,让原本值五万两的铺子连两万五都卖不到。所以她找到了我,是我那十万两银子把那铺子买了。”
二老爷一愣,但又摇摇头,心中暗道:若以十万两买了,她手里银子还多的很。
偏大夫人又接着说:“原本她还去你的赌债,还能余下几万两银子,日子总也能过。但你还记得你干了什么事么?”
“我能干什么事?”二老爷一脸莫名。
大夫人站在二夫人的床头,见二夫人眼睛似想睁开,就接着冷冷的说:
“她拿着银子在京中买铺子,在郊外置备田地,一来二去,手的余钱渐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