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沉默了。
她实在没想到,谢夫人居然会教她不要脸,要她厚脸皮。
偏谢夫人一副你就该这样的表情,还喋喋不休的说:“只要你脸皮够厚,你拿出哭丧的架势到大房李氏那里哭穷;拿出打霞儿的癫狂劲儿去闹。姓李的能不给你银子,能不让着你么?”
二夫人闻言,默了一会儿,说:“她能。”
“她怎么能?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小姐,要脸面。你只要豁的出去,她能拿你怎的?只要你敢不要脸,凭她多厉害,还不是任你拿捏。”
二夫人神色越发不自然,蠕动着嘴唇,好半天才挤出四个字:“闹过,没用。”
“闹、闹过?没用?”谢夫人也愣了。“你是她的妯娌,也是从大门抬进来的,她能拿你怎的?怎么可能没用?”
二夫人哭丧着脸,浑身写满了颓丧。
“若能从李氏那里要来银子,那里还要霞儿从杜凝云手里哄东西出来。你是不知道李氏的手段有多狠,我闹,她就让下人把我绑椅子上灌药,说我疯了,给我治病。”
二夫人说着忍不住呜咽起来:“她把我绑在温雪院绑了三天啊!黄连熬的汁,一碗一碗的灌。二老爷也怕她,来了两趟,她差点把二老爷也绑了。她又是重阳伯府出来的,我是真不敢也真惹不起她啊!”
二夫人委屈。
谢老夫人和谢夫人都表情尴尬起来,万万没想到二夫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但谢夫人终究是谢夫人,愣了片刻就说:“既然这样,也只能从杜凝云身上下手了。”
说着,就推了推杜凝霞,向杜凝霞说:
“幸好霞儿是个有本事的,还能哄住杜凝云。”
杜凝霞也哭的差不多了,听了这话越发低落的说:“杜凝云已经对我有防备了。这次只给了我五十两银子。”
杜凝霞说着,看向桌子,却见桌子上干干净净,地上一片狼藉,那里还有银子的影儿。
杜凝霞一颗心越发的坠了下去。
谢夫人见此,也怕杜凝霞丧气太过移了性情,当即说:“在地上呢。”说着,就装模作样的把剩下的银子拾起来,说:“许是丫鬟们趁乱摸走了两块,只剩四十两了。”
杜凝霞闻言只觉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谢夫人赶忙说:“莫哭莫哭,若你一个人哄不了她。就教教铃儿她们怎么哄杜凝云,你们一起说一样的话,她还能不信么?你们就不用这样窘迫。”
杜凝霞却知道她想让谢湘铃等人攀上杜凝云这个高枝,闻言当即说道:“云儿不喜欢铃儿她们。”
“你只管教,总会喜欢一个的。”谢夫人一锤定音。“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就让她们跟着你去见杜凝云。”
杜凝霞的表情瞬间难看极了,低头又说:“见什么见,杜凝云又把我禁足了。”
闻言,饶是谢夫人的脸皮也忍不住看了看二夫人,带着指责的眼神让二夫人瞬间涨红了脸。
二夫人当即起身说:“我这就去找二老爷,我就不信伯府有妹妹罚姐姐的道理。”
谢夫人赶忙拦住她,说:“要想清楚了再去。”
言罢便看向杜凝霞,还是说:“明天我就让铃儿她们来陪你,你先教她们便是了。”说完,就又看向二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说:
“向二老爷告状是要紧事。可你心中也要有成算,如今伯府还有两个你们二房的庶女,你趁早捏住了她们,让她们为霞儿做事才对。”
“她们能有什么用!”二夫人厌恶的皱起眉头。
谢夫人伸手敲了敲二夫人的脑袋,说:“你当年的聪明劲儿去哪了?你你是她们的嫡母,捏着她们的婚事,她们若想好好的嫁出去,就得事事听你的,懂么?”
二夫人沉默不语。
次日清晨。
太阳才从地平线爬起来,有些狭小的梅香小筑还灰蒙蒙的,杜凝霞就已经被谢湘铃等人闹了起来。
“别睡了,我阿娘叫你教我们怎么向杜凝云要银子,你别装死。”谢湘铃等人都很兴奋。
一给就给五十两呢。
她们一个月才一两银子,杜凝云从指头缝里漏一漏,就够她们两三年的了。
“快起来,你怎么连银子的事都不积极?”
杜凝霞听了这些话头都要炸了,她身上还疼着呢!大清早的这是闹杜凝云呢还是闹她?
可谢湘铃谁肯饶她,谢夫人把银子看的极重,她的女儿们把银子看的更重。
一个个两眼放光的看着杜凝霞,看的杜凝霞想哭。
锦璋阁中。
弄墨正说着梅香小筑昨晚上发生的事,到最后忍不住皱眉说道:“昨天谢夫人给她们四个女儿讲了一夜怎么捧着您,哄你给银子,结果今早上睡都不睡就跑到杜凝霞那里闹腾,竟半点不嫌困。”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