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新书……
“是宫中命令印发直接送到各大书坊的,”林彦随便翻了两页,指向上头的错字,道,“印的仓促慌乱,显然是急令。”
急令,又是宫中命令,什么人能做到这一切?答桉显而易见。
“真是陛下下令的吗?”李玄竟自是第一时间翻看过这本话本子了,可翻了一番,直到此时,他却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这里头的内容……”
虽然用了化名,可赵大郎赵二郎算什么化名?只消随便问问那些城中的老人,想来都能将里头影射的事同二十年前的旧事联系起来。
这算什么?陛下亲自下令,将自己当年不光彩的夺位往事揭发出来?
“陛下疯了?”李玄竟脸上难掩惊讶之色,“还是我不懂他这般的枭雄人物?”
“我不觉得陛下疯了。”李玄竟翻着话本子说道,起身走到窗边,推窗看向外头行人走动的长安城。
外头人来人往,百姓照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人在商议,感慨一番往事,而后……而后便罢了。
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一切如常。
“陛下这二十年做得很好,民心所向,治世仁君。”林彦看着窗外,幽幽叹了口气,“就算这是真相,让大家得知了真相,那又如何?”
迟了二十年再到的真相除了能得百姓的同情和知晓内情之外,又能做什么?安居乐业的百姓不想再打仗了,不想再为战争送命了。
对二十年前死去的那些人的遭遇,他们同情,可也仅此而已。
如今的人想活着,好好的活着,并不想为当年的事情,为……别人的事赔上自己的性命。
“这真相放在当年或许有用,可如今……迟到了二十年的真相,用处没有那么大了。”林彦说道。
李玄竟眉心拧起,脸色有些发白:“那如此说来,我……错了?”
难道他以为的机会其实并不是机会?
“怎么会错了?”林彦看了他一眼,澹澹道,“我只说迟到的真相用处没有那么大了,却并不是全然无用。”
若是全然无用,崇言寻李玄竟做什么?
真相这种事总是需要一层一层揭开的,此时才揭开了第一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