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李玄竟还有别的选择。
李大将军若是长命百岁,他还能苟活一二。或者求个厉害的岳丈,求得一二的庇护,未必一定会死。
可他不同。
就双方的对手而言,陛下远非李玄容这等庸人所能比拟的。
一个打下天下的帝王绝非庸主,也决计不会因为外甥这个身份而容许他活着。莫说外甥了,便是亲儿子也未必能活着。
天家无父子,从来不是一句玩笑话。
他也并非坐以待毙之人,在他可以想象的到的所有未来走向中,他迟早会走向陛下的对立面,无非是时间早晚问题。
这件事并非小事,不容有失。所以他小心查证,直到所有证据凿凿,他才敢同安国公提及。
同安国公提及这一点无可避免。
原因无他,他姓季,是安国公长孙。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即便安国公为避嫌同他脱离了关系,在陛下眼里,却依旧是脱不开的。
陛下不是暴君,是武能打下天下的帝王,也是文能治理朝堂的明君,更是对待所有动摇帝业根基的威胁都能毫不留情扼杀于萌芽之中的天子。
他同安国公府的关系是分不开的。真到了那一日,即便整个安国公府再如何撇清,在陛下眼里同姓一个“季”字就是安国公府的错。
而这个错,是无法改正的,生来如此。
这一点他知晓,安国公也知晓。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陛下对待朝臣也是一样的。
若说安国公原先的想法是避开危险,让整个季氏族人免遭祸端。可当危险无法避免时,那也只能迎头对上了。
安国公明白长孙要对他坦言这一切的理由,无法避免,只能应对。
如今的安国公府就似一个装饰华丽的空中楼阁,却随时有倒塌的危险。
只是他看向季崇言,忍不住开口问道:“言哥儿,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事起疑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陛下起疑的?”
季崇言看向安国公,沉默了一刻,坦言:“若只说起疑的话,母亲生前最后一段时日,她的情绪我觉得不太对劲。”
安国公惊讶不已:那时的言哥儿还只是个孩子吧!
“母亲情绪有问题。大舅舅待我虽好,可我觉得母亲提起大舅舅时的语气有些古怪。”季崇言解释道。
当然,再早慧的孩子那个时候也不能做什么。他再厉害,一个手中什么也没有的孩子也只能怀疑空想而已。
真正可以开始做什么时是从遇到赵家军开始的。
只是,对陛下,他私心里从来不敢真正相信。哪怕,那时的他也只是个孩子。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缘故,知晓自己的对手极有可能是个文韬武略的君王后,他不得已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对待这样的对手,但凡成长的慢些,都有可能一个不慎,随时送命。
安国公看着面前的长孙,此时将一切摊开来说的长孙也不再在他面前收敛自身身上的气息。
细细算来,如今的长孙不过才过弱冠的年岁。他爹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安国公回忆了一番,弱冠这个成人的分水岭于长子而言除了虚长了年岁、皱纹和油腻老态之外什么也没留下。
还是一如既往的糊涂,一如既往的不着调。
对这个长子,想来这世间任何一个父亲都是不会满意的,他自然也是如此。不过此时,他倒是头一回觉得这长子也没白生。
长子这辈子稀里糊涂的,没做过一件好事,只除了为他得来了一个这样的长孙。
就似是蛰伏的龙虎终于露出了利爪,安国公心中一时腾地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如他这般在公候之位上坐了多年的人在长孙面前也没有这样的气势。
这般气势安国公下意识的看了眼大太监全海的画作:若他是帝王,这样的人,他怕是也不会放过的。
当然,他不是帝王,也不有意于帝王,他只是言哥儿的祖父。
“所以,言哥儿,你需要祖父如何来做?”安国公看向面前的长孙,开口道,“祖父老矣,不过配合一二还是做得到的。”
季崇言眉眼舒展:他虽无一个好父亲,却有一个世间最好的祖父。
“祖父信我,我必不会让你失望!”季崇言开口,掷地有声。
进了一趟宫,安国公同长孙关起门来说了半个时辰的话之后,两人便出门了。安国公是出城接季老夫人去了,季崇言则是带着圣旨去了东平伯府。
虽是不想惊扰旁人,可宣圣旨时的规矩便是需众人皆在场的。
不止在衙门的姜兆被叫了回来,连同姜二夫人、姜三夫人连同瘸了腿的姜辉,姜三夫人的一双儿女姜煌和姜韶灵都被唤了过来。
只除了姜二老爷和姜三老爷。
季崇言当然不会等姜二老爷和姜三老爷回来,听说“姜二老爷同姜三老爷不在家”,当即道了声“无妨”。
这两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