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靠前近距离看过,可远远看着也有几日连饭都吃不下。
多数人的反应同安国公一样,除了暴君。
暴君抱着全海痛哭流涕,愤怒之下斩杀了一众全海身边的宫人和全海的“干儿子”,让人赶紧把杀人凶手找到,要替全海报仇!
当然,最后凶手没找到,暴君也忘了过问了。
不过对大太监全海的死众人多有推测,大多数人私心里都觉得大太监全海当是被暴君杀了的。毕竟如此虐杀的手段,寻常人甚少会去这般做来。可暴君不同,这种事他常做,甚至常有前一晚杀了人,第二日起来满皇城找人的事。
杀了人又忘了这种事,暴君做的太多了。
前朝暴君当政时,这种无缘无故死了的红人不在少数。在暴君身边当红人,可说等同是将脑袋提在手里了。
安国公回忆了一番这个大太监全海,再度看向手里的画:所以,眼下这幅画居然是全海画的?
安国公看着手中的这幅画,神情凝重。
季崇言开口道:“全海于相术、道术之上全然不精通。只是作为暴君身边的红人,在暴君身边时,他确实知道了不少事。这幅画是全海死后,从一个与全海看似毫无交集,却是老乡的小太监手中得来的。”
至于如何得来的,得来的过程之艰难,季崇言没有提,只是说道:“小太监死前把这幅画送了出去,说是极其重要。”
这幅画几经易手,最后到了他手里。
不过,想到那个递画给他的人出现时的惨状:想来,每一个得到这幅画作的人都受到了无数的追杀和暗害。
那个送画给他的人他再见到时也已是一抔黄土了。
不过追杀的人也在那人死后也消失了,可见,那个人暂且骗过了追杀的人。
“这幅画”其实有些事不消说,猜也猜得到,这幅画得来定然不易。
至于答案,其实从画中人的装扮也知晓个大概了。
“暴君想要江小姐极有可能是因为有人告诉他,得到江小姐便可江山永固之类的话,”安国公说道,“一个美人,身上再加上江山永固这四个字,暴君如此势在必得也不奇怪了。”
所以,那个红颜薄命的江小姐竟是因为这个缘故而被族人逼上的绝路么?
安国公有些唏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若江小姐只是因此被人争抢,那画上另外一个人的命运便远比江小姐要惨烈的多了。”安国公闭了闭眼,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必须死!”
彼时动乱,帝位飘摇,不管是位子上的暴君,还是那些有意帝位的的起义军首领,这些人都不会让他活着。
所有人都会想尽办法让他死。
“天命神授,都是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季崇言说着,看着安国公手里的画,唇角微翘,似是嘲讽,“大太监全海没读过什么书,可这幅画着实不需要一个字,便能够解释很多事情了。”
所有人都要赵小将军去死,有意帝位的陛下心中未必没有这样的心思。
他在意的,是陛下在其中做了什么。
去了一趟江南道之后,他得到了答案。可这答案着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坏,更严重!
“祖父,你去江南道时,姜四小姐带你去买的那把银枪,你可还记得?”季崇言开口问安国公。
安国公点头。
有些事,如何解释都不如亲自演示一遍来的更有说服力。
那把银枪就在安国公的书房之中,待到小厮将银枪拿来之后,季崇言解下枪头与枪身的机关,在与枪头连接的枪身上沾了点墨,而后重新将枪头与枪身相连。
随后
安国公只见季崇言手中耍了一个枪花向墙面上刺去。
这是一招很寻常的枪法,在枪口即将刺中墙面的瞬间,枪头与枪身分离开来,没了枪头的枪身一记重击直直击中了墙面。
墙面上,仿照柴嬷嬷身形画的轮廓之中,头脑正中一点类似铜钱大小的圆形痕迹很是显眼。
这痕迹实在太眼熟了。安国公脸色白的有些惊人。
难怪饶是大理寺卿纪峰也一直对凶器耿耿于怀:若说是棍吧,击中人时不该是垂直往下的,而是当一棍打下去,留下的不会是这个小小的圆形伤口。纪峰猜是锤子,却又觉得受力方法有些不对劲。
却原来是枪法的伤人方法。
这样的枪当时柴嬷嬷出事时在场中人只有一个人有,更何况,也没什么人能从那人的身边抢走他的银枪了。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季崇言擦去了枪上的墨迹,将枪收好还给安国公。
这把枪给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却同时也为他增加了一个问题。
姜四小姐是如何知晓这把枪的存在的?他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思绪。
当然这些,就不必在祖父面前说了。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道:“如此我生来的这张脸便是祸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