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的惊人,浑身发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怒的。
对这般紧咬着她不放的情形,大抵戚氏本人也是头一次碰到。
“匡唐!”一声,席上一只果盘翻倒在地,第一排末处席上一个梳着双髻,容貌清秀的女孩子似是被吓了一大跳,碰倒了桌上的果盘,果盘里的葡萄滚了一地。
众人寻声望了过去,立在后头的侍婢们连忙上前将散落一地的葡萄和摔碎的果盘收拾了起来。
女孩子似是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抬头对上众人朝自己望来的目光,笑了笑,解释道:“先时有只蜻蜓飞到了盘子上,我最怕这等东西了。”
李大夫人含笑道:“女儿家怕这等东西有什么奇怪的?我家里两个小丫头连个小虫子都要怕呢!莫三小姐莫慌,坐下吧!”
原本脸色白的惊人的戚氏听到李大夫人一句“莫三小姐”时脸色更是难看,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一副快要昏厥过去的架势。
这反应姜韶颜有些惊讶的看了眼那厢的戚氏,转头看向那个梳着双击,容貌清秀的女孩子。
她身上的穿着倒也不算十分富贵,不过那双手姜韶颜的目光在她垂在身体两侧,并没有刻意遮掩的手上顿了顿,待看到手上薄茧的区域,目光闪了闪,隐隐明白了什么。
若是如此自己方才那一句于戚氏而言果真是诛心直言了。
不过对着都已经得罪狠了的戚氏,姜韶颜觉得给她找点事做,省的她日后寻衅滋事,于她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至于今日自己这“牙尖嘴利”的形象,姜韶颜也不在意,毕竟,当没有哪个婆母会喜欢她这样“牙尖嘴利”的女孩子。
李大夫人的赏花宴虽然还算不错,不过姜韶颜觉得到此为止便可以了。她不想再参加下一回的赏花宴了,那便干脆让李大夫人将她从那“择妇”名单上早早踢出去的好。
姜韶颜觉得差不多了,自己这一句,既给戚氏挖了个坑,又杜绝了下一次赏花宴的可能,这才见好就收,笑了笑,说道:“不过是说句玩笑话,夫人莫要当真!”
戚氏沉着脸,冷冷的看着她。
姜韶颜起身,又道:“小女家中还有事,要早些回去见爹爹,便先告辞了!”
李大夫人看着她,目光依旧含着笑意,温和道:“为人女当至孝,你早些回去吧!”
姜韶颜朝她一礼之后,带着香梨离开了。
待到女孩子走后,李大夫人这才转头看向身旁脸色难看的戚氏,安慰她道:“小姑娘的话做不得数的,这里的话没有谁会当真,莫放在心上!”
戚氏咬唇,一言不发。
这婆母说的倒好听,眼下这等话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若说原先还能寄希望于将这里的事情瞒一瞒,可看到那莫三小姐时,她便知道瞒不住了。估摸着晚间时候,这里的事便会叫丈夫同公公知道了。
莫三小姐是李大将军手下的得力参加参将莫参将的千金,她来倒不是李大夫人属意莫三小姐做自己的儿媳,而是公公特意安排的。
自家那个公公手心手背都是肉,自是要和稀泥的。虽说两个都是儿子,可夫君为嫡长,又幼失其母,公公怜惜夫君早早便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素日里自是多有偏帮。
先时,继弟婚事出了岔子,叫婆母名正言顺的拿走了婚事做主的权利,自家公公虽说怜惜婚事不顺的幼子,妥协了,可到底还是不放心的,便安排了莫参将的千金来了席上,等同眼线。
莫参将只听命于公公,来这席上本是她和夫君乐见其成的,可眼下这个乐见其成成了个大麻烦。
自家公公能独掌陇西军多年,莫看是个粗人,可其心思自有细腻之处。
那个死胖丫头戚氏气的恨不能咬她一口:她倒是随口一句,说完话就拍屁股走人了,可自己同夫君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麻烦。
就似李大将军一面到底是做爹的,会怜惜儿子李玄竟,一面又会毫不犹豫的拿儿子做棋子,来争取某些权利一样。
公公偏帮夫君打压李玄竟不假,可涉及那死胖丫头口中所言的“陇西军归属”之上,却又不可一概而论。
都发生这样的事了,一场赏花宴,戚氏自然是呆的心不在焉、浑浑噩噩,草草便离开了。
待到晚间时候,夫君没有如往常那般回来便回了院子,而是去了趟李大将军的书房,戚氏就知道麻烦了。
果不其然,待到陇西军副将李大公子从李大将军书房回来之后,立时挥退了下人,而后看向她,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夫人,素日里你也是个顶聪慧的人,今儿怎么干出这等事来了?”
戚氏有口难言,对着面前这个相貌、手段各方面都差了自己一茬的李大公子,她从来没有低过头。李大公子对她也从来都是夸赞的,夸赞“夫人厉害”“夫人果然聪慧”“夫人果然贤内助”云云的,这还是她自进门之后头一回被夫君问“今儿怎么干出这等事来了?”。
戚氏一张脸上燥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