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要复杂些,可为人父,他既选择了李玄容接班,在这件事上必然会默许李玄容的决定。
“若是你听话,老老实实的做个文臣,缺少助力的你必然升迁缓慢,比不上李玄容。”季崇言已经可以预见到李玄容“听话”的结局了,“李将军到底还是你父亲,他在时,再如何,你兄弟二人面上依旧和气。可待到李将军百年之后,缺少助力的你官职、权势皆远不如李玄容,到那时,权势远胜于你、又有陇西军在手的李玄容会不会放过你这个对他已然没有威胁的继弟就不好说了。”
同父异母,本就只是继兄弟,又因着陇西军的兵权互相忌惮着长大,李玄竟握着茶盏的手有些僵硬:对爹,他尚且可以信一半,可对这个自幼对自己忌惮的继兄,他是当真不敢相信,也更不敢全然将自己往后的命运皆放在李玄容的仁慈之上。
慈不掌兵,真真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一兵主将都很清楚这一点。战场之上,目之所见的所有威胁都要及早斩杀,任何犹豫的代价都是鲜血和性命。所以,外表看着光鲜的陇西李氏二公子李玄竟身上的麻烦并不在少数。
今日他来迟所说的同母亲说亲事之话并非推脱之词。此前,母亲遵循父亲的意思为他寻找岳家他并未阻止,一则是父亲和继兄双重压迫之下,当真忤逆了父亲和继兄,必会遭来猜忌二则对有些事他还不是很确定。
如今,他确定“天下不安”,机会在手,又接连被退了两门亲事,自在亲事之上“大受打击”,在亲事之上生出“忤逆”之心也是人之常情,近些时日父亲因愧疚对他便多有纵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抢了自己亲事的主动权。
母亲是向着他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便开始挑选女子了。身家背景这些皆不重要,甚至没有王散那般强势的岳家反而更会让继兄放心。
“我需要一个聪慧、有手段、性格坚毅、心性过人的妻子,因我在外做的事很危险,家宅需要她来替我稳住。”李玄竟对李夫人说着自己的要求,“长相外貌和身家背景都无妨,甚至越是不惹眼越好。母亲放心!儿不是光看皮相、以貌取人之人。”
这一次,李夫人手上的京中未婚女子名册多了厚厚的一沓,她定要在李将军和继子耐心退去之前为儿子找到一个这样的妻子。
李玄竟没有对季崇言说这些私事,只是对季崇言的话坦然承认了:“世子说的不错,所以我想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得以锤炼,还不会被李将军和李玄容插手阻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