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多了几分不屑。
若是当时不应下庄浩然的要求,真跑回来请杨老夫人“出去做主”,他挨的骂怕是更多。
老夫人不是一贯如此么?做的不好便是他的错,做得好便是她英明神武,杨家管事早已习惯了。
……
因着那一日同庄浩然等人达成的约定,裕水村的村民也没客气,日日身着缟素的跑到杨家大宅门前来办丧。
往日里清贵高雅的杨家大宅门前远远看去一片白惨惨的,有人谈天说话,有人想起来突然嚎一嗓子哭哭算是在办丧,有人化着纸钱对着李大李二的衣服磕头,只是磕头的方向正是杨家大宅。
杨家管事自不能让这等“晦气”事冲撞了老夫人,大门紧闭,只是听着外头时不时的哭嚎以及唢呐哭五更的声音响起还是听得杨家下脸色青白一片,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样的声音,身子骨硬朗的杨老夫人自是听得到的,除了头疼砸东西骂人也于事无补。
“这等情况……也只能盼着大人早些回来了!”这些时日累的生出了不少白发的杨家管事唏嘘的对站在一旁的秀儿说道。
对这个曾经瞧着不甚起眼的棋子,这些时日的杨家管事倒是客气了不少。
秀儿看着他半白的头发,低低应了一声,口中却不忘道:“管事近些时日操劳的很,且记得多休息休息。”
只是口中虽然“关怀”着面前这位杨家管事,秀儿心里却是冷笑。
这杨家管事昔时可没有这般平易近人的,也就是这些时日落了难,开始体恤起他们这些人来了。
只在自己落难时才会出现的良心、善心不出现也罢。
屋子里的老夫人牢骚喝骂声再起,突然开始平易近人的杨家管事听得老夫人叫他的名字,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不多时东西落地砸碎声再次响了起来。
……
……
杨家这边闹的一地鸡毛,宝陵城季家别苑里的林彦手头的案子却进展不小。
一大早的,一位金陵府衙的差役便出现在了季家别苑门前。
季崇言和林彦坐在堂中,看着下头的差役正在禀报。
“金陵首富文家的小女儿前日去城外香,回来的途中遇了袭,那刺客虽只有一人,可武功极为高强。文家小女儿虽说也带了护卫和仆从,可这些护卫和仆从根本不是那刺客的对手。眼见着文家小女儿也要被抓走遭遇不测,却是巧的很,那一日金陵城有些文人正在附近踏春吟诗颂词,这些文人有不少皆出身不错,身边也带了护卫和仆从,听得有女子呼救,便让护卫和仆从挺身而出……”
“那刺客武功虽然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再者人实在太多,有人更是遣人来金陵府衙报了官。所以,最后那刺客虽然打倒了不少人,却还是叫我们抓获了!”
差役说到这里,拭了拭额头的汗,指了指自己头的伤,颇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那刺客真是个亡命之徒,便是下了大狱用铁链锁起来了还能伤人。昨晚,我额头的伤便是那刺客用吃饭的筷子投掷的。真真凶得很!”
“那刺客实在是厉害,不似一般人,大人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加又是首富家的小女儿遇袭,先时晏城那里妙龄女子遇袭之事也传的沸沸扬扬,是以大人便留了个心眼,准备诈他一诈,不过我等还未诈,他便自己说了出来……”
林彦听差役说到这里,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说那刺客自己说的?他怎么说的?”
差役道:“我等才问他为何要抓走文家小姐,他便冷笑了起来,道我等不该问为何要抓走文家小姐,应该问为何要抓走柳家小姐、董家小姐、王家小姐这些人……”
林彦脸色微变:那个案子中那些被抓走女子的身份知晓的人并不多,他们虽说在查那些女孩子的身份,可却并未通过金陵府。按理来说,金陵府是无法叫出这么多女子的身份的。
那个刺客……难道真与杀害那些女子的凶手有关?
正这般想着,差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家大人只知晓王家小姐的事,毕竟先前洛阳王家大张旗鼓的找过女儿,一听这刺客说出这么多女子的身份,再者他说的几个似乎都是排的名号的大商户,文家也是大商,便想着或许这刺客还当真是个专挑这些大商千金下手的凶徒。是以大人不敢怠慢,让我赶紧过来禀报了!”
方才变了变脸色的林彦此时神情已恢复如常,听差役说到这里,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问道:“人眼下关在金陵府衙的大牢?”
差役点头:“手脚皆了锁。大人唯恐此案牵连甚大,不敢自作主张,便想请大人走一趟!”
林彦同季崇言对视了一眼,闻言“嗯”了一声,先让人带他下去稍作歇息了。
待到差役被带下去之后,林彦才蹙眉看向季崇言:“崇言,这件事有古怪!”
先前那些王家小姐、柳家小姐被掳的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一点破绽,怎的到了文家小姐这里便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