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过才初春,偏这几天热的跟入了夏似的,若是真一天都是入夏的炎热倒也罢了,大不了提前换个夏衫就是了。
可偏偏这所谓的入夏也就大白天的,早晚的时候又凉的穿春衫都觉得冷。
如此往复的天里自只能穿个春衫,只大白天热的时候就不要穿着春衫在外头乱晃了。
天热再加上城里随处可见的穿城而过的搜查官兵,晏城这几天的大白天更是鲜少有人在外头跑。
城东的一片宅邸林立的大街上没有大树庇荫,日光的炙烤更是让整条街空空荡荡的,放眼望去街上竟一个人都没有。
一对年轻男女便在此时出现在了街头,两人身上皆背着包裹,既紧张又不安的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四周。
“义郎,”那女子紧张的拽紧情人的手,问道,“没人吧!”
男子握紧女孩子的手,同样紧张的看了看,道:“没人,我们赶紧走吧!”
两人就这般一路边走边紧张四顾的看着四周,很快便走出了大街,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待两人走后,有女子从临近的一座宅邸里走了出来,神情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在里头。
比起她只是神情如此,从她身旁走出来的人却没忍住诧异的出声了:“这两个就是那苏老爷的千金同她情郎?”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从悦来客栈离开的江平仄。
方知瑶没有看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道:“苏老爷是我方家的老客了,做茶叶生意赚了些钱财。那同人私奔的女子名唤苏小小,是苏老爷的小女儿,那男子姓庄,叫庄义,是同苏小小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江平仄方才还在感慨这两位私奔的手段实在太“低劣”了,此时听到这两人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妻,顿时不解了:“既是未婚夫妻,这两人怎么还要私奔?”
方知瑶闻言淡淡道:“苏老爷同庄义的爹年轻时是结拜的兄弟,感情很是不错,彼时庄家生意不错,苏老爷还只是个开个茶叶铺子的寻常商户,恰巧庄义同苏小小前后脚出生,又是一男一女,便指腹为婚了。可这些年,随着庄老爷去世,庄家生意走了下坡路,苏老爷却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再加上苏小小生的不错,也有富贵人家的公子相中,苏老爷便想黄了这门亲事。”
江平仄恍然:“苏老爷不肯,只是两个小儿女感情好,苏小小察觉到之后估摸着不肯坏了这门亲事,甚至还闹过什么的之类的,两人实在无法便决定私奔?”
还未说完整个故事的方知瑶:“江先生说的一点不错,就是这么回事。”说罢忍不住瞥了江平仄一眼。
江平仄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大抵是说书说的多了,后来的故事多少也能猜出来一点。
苏老爷嫌贫爱富,苏小小同庄义有婚约在前,这两个小儿女的所作所为从德行上看倒是挑不出什么差错来,只是
“从这两人的私奔手段来看委实不大行,这两个出去私奔怕是不多久便会被外头世道的恶人诓骗了去。”江平仄摇了摇头,道,“最好还是另寻他法。”
“那是他们的事,况且,两人跑不远的,放心,庄家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将人带回去的。”方知瑶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向江平仄,开口问道,“江先生,你让我找的哦,不对,是姜四小姐让我留意的这么一对儿人我找到了,眼下你要怎么做?”
她实在很难从那位姜四小姐要她做的事中猜出什么来。
江平仄闻言“哦”了一声,伸手:“那苏家小姐同庄义日常穿着的衣袍鞋子可备好了?”
方知瑶看了他一眼,抬了抬手,不多时,护卫便将两人的衣物鞋子拿了过来。
江平仄从里头抓起两人的外衫同鞋子出门向不远处的湖泊走去。
这是城东这一片宅邸处的浅湖,浅浅的湖面之上种了些莲花,待到盛夏莲花盛开,景致很是清新,住在附近的百姓日常吃过饭散步什么的便喜欢绕着这浅湖散步,湖泊不大,绕湖走一圈都不用多久。
这个时候湖边自是没什么人,江平仄走到湖边的假山洞里抱出两块石头,在石头上绑了衣服,而后便噗通一声将石头扔入了湖里,扔完一块又是一块。
两块裹着衣裳的石头扔了下去之后,又将苏小小和庄义的鞋子扔入了被石头溅起涟漪的湖里。
如此熟练又爽利的动作看的方知瑶目瞪口呆,还不待她有所反应,江平仄便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对方知瑶道:“再过一刻钟,记得叫人喊有人跳湖啊!”
方知瑶怔怔的面前的江平仄,总觉得此时做完这一切的江平仄的那张脸下一刻便会变成一个胖乎乎,似糯米团子一般的脸一般。
干出这么不着调事的江平仄,她二十年也未见过。那位姜四小姐才同江平仄认识多久?竟已经能将江平仄换个人一般变成这个模样了?
“方三小姐的东西呢?”做完这一切,江平仄又问方知瑶伸出了手。
方知瑶看了他一眼,让人将一件方知秀日常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