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句有长有短,字体乱而有序,尤其在看过杨衍亲自写的那几十封家书之后,竟没有半点违和感。
这种感觉让林彦惊叹的同时又有种不妙之感。
他在大理寺任少卿,经手案子无数,虽说办案讲究证据,他也不会无凭无据胡乱抓人。可包括他和大理寺卿纪峰在内的大多数经验老道的办案官员其实是有一种微妙的“直觉”在里头的。
有些时候,或许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经百案的身体已经先一步会生出一种微妙的违和感。这种微妙的违和感很多时候都给林彦这样的官员一个查案的方向,而且几乎不曾出过错。似这种模仿字迹的凶犯他也遇到过几次,肉眼难以辩驳的描摹却终究会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可眼前这封信让他乍一看却没有什么感觉,若非亲眼看着姜四小姐亲笔所书,他未必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林彦,”正想着,身旁的季崇言开口问他,“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如何?林彦本能的抬头向他看去,眼底一片茫然,摇头道:“我……没什么感觉。”
这话听的季崇言顿时笑了:“如此……若是连你都察觉不到有什么问题,杨家那些女眷自然也一样。”
林彦:“……”敢情是拿他来试这封信能不能“过关”的程度了?
待到回过神来,林彦顿了顿,连忙提醒季崇言:“光信的内容还不够……”林彦说着随手拿起一封家书信封,指着信封之上说道,“还有驿站盖的印戳……”
这是途径各驿站,驿站小吏交接时盖的印戳。这些印戳有新有旧,甚至连朱砂泥都不尽相同,这怎么办?
对此,季崇言抬了抬下巴,指向已经将一排朱砂泥排开正在调试的女孩子道:“姜四小姐有办法。”
林彦:“……”
“况且,也不用那么繁复。”季崇言说着,指着那张杨老夫人发给杨衍的字条,道,“杨老夫人飞鸽传书是为急事,杨衍回杨老夫人自然也不慢。他深信多疑,不喜用飞鸽传书,怕是担心信鸽飞到半途中被什么人打下来打了牙祭。”说到这里,季崇言特意瞥了眼正在咽口水的香梨,这么多信足以证明杨衍不用飞鸽传书了,毕竟飞鸽传书信鸽能带的消息一则有限,难以做什么‘五绝七律’的手脚,而且有被拦截的风险,杨衍唯恐消息泄露,不用也是正常的。
“倒是百里加急的信用了不少,”季崇言指着那些信封上的印戳,道,“如此只要仿照几个沿途大关卡的印戳便好了。”
这样的分析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只要……林彦觉得“只要”这个词用的不太妥当。
不过说个话的工夫,女孩子似是已经调好朱砂泥了,她选了支最小号的狼毫笔,正拿了一只信封在画印戳。
看着这一幕,林彦突然觉得回京之后,他同老上峰纪峰最密切关注的扰乱长安城安宁的重点对象里应当多加一个名字。
东平伯府姜韶颜。
这个名字应该排到最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