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陵那个老鸨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晓,”大丽开口转头对管事说道,“想办法寻人去封信给那个老鸨,问她要多少钱才肯收手。”
到底是曾经打过交道的,花嬷嬷虽然死了,可大丽相信她看人的眼光,春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花嬷嬷显然是清楚了。
这是一个看重钱财的小人。
“我不怕她是个小人,反而怕她是个君子!”大丽冷笑着吩咐管事,“她提多少钱财都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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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白银?”饶是心里早有准备,可听到眼前春妈妈提的这个数字,前来报信的人还是惊到了,脱口而出,“这……这怎可能一下子拿得出来?”
“这便不是我管的事了,”春妈妈翻着白眼冷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手。
近些时日心情不佳,自然没工夫去喝燕窝鱼翅,涂凤仙丹寇,以至于糙的厉害。
春妈妈看了两眼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转头看向前来带话的人:“听闻你们杨大人那个去南边地下挖煤的正室家里贪了好些银子呢,谁知晓这银子去哪儿了?”
报信的人被这话一堵,虽说不敢得罪她,却还是忍不住为此辩解了一句:“那银子同杨家没关系,我们杨二夫人也……”
“呸!”
话未说完便被春妈妈“呸”了一声打断了。
“那等拿糟糠原配的钱财去养妾室和外室的事老娘见多了,更何况你们杨二夫人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没数?”春妈妈说到这里,想起当年花嬷嬷手里仅凭这一两个人便将自己一个楼里的姑娘压的抬不起头来,心里火气更甚,“隔着三丈远就能闻到那狐狸味儿了,她有个什么钱?连赎身钱都是人家江家给的,你倒说说她有个什么钱财?不都是你们杨大人的?”
报信的人闻言忍不住回道:“我们杨大人可是连中三元,当年姑苏城里可有不少……”
“那同老娘无关,十万两就是十万两,你当集市买菜不成?还讨价还价呢?”春妈妈冷笑了起来,“要不就等着叫你们杨家人前头一身污还没洗干净,再惹一身骚好了!”
她一个青楼老鸨自然不要什么名声,也不在意外头人怎么看,倒是那陛下面前的重臣杨大人,想来有大把的政敌想要揪着把柄呢!
这件事,她若是杨大人也自然是先低头了,所以春妈妈这狮子大开口开的底气十足。
大丽做的事叫人恶心,可脑子却不笨,想来孰轻孰重还是懂的。
果不其然,即便报信的人一脸愤愤之色,可顿了顿,终究还是冷着脸开口了:“好说,只是十万两银子到底不是小数目,可否容我等宽限几日?”
春妈妈当然知道这数目对杨家来说一下子拿出来有些吃不消,是以顿了顿,点头同意了。
……
又一篇兰亭集序抄完,看着面前龙飞凤舞的草书,吴有才不无感慨。
姜四小姐果真是担得起这才女名头的,除了外表有所欠佳之外,不但是个大好人,还聪明,不但聪明,最重要的是还写的一手好字。
同样抄拓下来的《兰亭集序》,他都抄了大半辈子了,怎的都还不如姜四小姐这随手一抄来的有几分神韵呢?
吴有才认真的练着字,这两日姜四小姐回了一趟宝陵城,临离开时留了一篇字帖让他临摹。
这字帖,够他临摹上好多天了。
……
……
几日不回宝陵,热闹依旧,姑苏城的热闹也已然传到了宝陵。大街上,茶馆里到处都有百姓在传那位杨二夫人的事。
认认真真藏掖了近十载,却不过一个转眼的工夫便将杨二夫人推到了人前。
宝陵茶馆自然是随大流的讲起了杨二夫人这个昙花夫人的故事。
茶馆大门大开,看着那辆熟悉的马车从茶馆门前经过,正手执醒木敲案的江平仄眼神一闪,继续说了下去。
方才经过的……是姜四小姐吧!
真没想到姜四小姐居然能将大丽逼到这个地步,江平仄要讲的故事早已烂熟于心了,闭着眼也能说下去,是以也有心思走神了。若是换了他来……或许对付波云诡谲的战场形势他有一手,可有些事确实还是姜四小姐出手更厉害些的。
虽是回了宝陵,姜韶颜一行人却没回姜家别苑,而是直接去了方家。
方知慧虽因着方家事忙没有办法随同去姑苏,却也听说了姑苏的事,闻讯连忙赶了过来。
被削平了脑袋,看起来分外可笑的烟花周看着去姑苏玩了两日回来的女孩子,默了默,道:“姜四小姐,眼下还有我的事吗?”
前些时日自被刺客刺杀过之后,烟花周一直处于恐慌之中,可慌了没两日便听到了姑苏那里一茬接一茬不断传来的消息,就……没个消停的。
连他这等躲在方家的听了都忍不住开始为杨家头疼了。
烟花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