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事有关的苦主?哪个?众人心头疑惑不已,不过这疑惑待看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时,有识得来人的当即恍然。
哟嚯!还当这是谁呢,原来是老钱家那位同进士啊!
香梨看的一阵激动,从来没觉得那位钱三口中“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钱同进士如此顺眼过,哪怕是先前跟真正“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季世子走在一起的画面这一刻也在脑中淡去了。
“小姐小姐,钱氐书来啦!”
即便是有不认得的钱氐书的,经人一提醒,倒是立刻记起了这位钱同进士。
没办法,谁叫钱三素日里总是独自一人来街上闲逛呢?他那兄长未考同进士时日日在家读书,鲜少出门,去长安做官之后,更是见不到了。
如此个“深居简出”法,以至于素日里鲜少有人记得钱三还有个兄长。
如今亲兄长来了,自然是能说了算了。
不过……到底是老钱家的人,这行事作风就是够狠!看着那被前后打通的马车里放着的一具黑木棺材,不消打开看,便已能猜到里头的是什么了。
这难道就是那个快成精了的钱三?众人抬头望天:大白天的,钱三应该不敢成精的吧!
钱氐书一身素服的走下了马车,肃着一张脸看向众人。
对着那张大耗子似的严肃脸,素日里看到便会笑的百姓不知怎的渐渐安静了下来。
“钱三是我的兄弟,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钱氐书默了默,开口说了起来,“他的死不明不白的,我必须给他一个交代!”
“还用交代什么?”那厢花月楼的知客得了身边人的提醒便再次出声了,对上钱氐书以及他身后那位姜四小姐望来的目光,知客本能的瞥向别处,不敢与这两位对视,只是口中却依旧嚷嚷着,“就是关在衙门里那想要翻案的婆娘做的!”
“你是什么人?”钱氐书看向那开口出声的知客,问他,“我老钱家除了我之外好似没有活的了。”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便大笑了起来。
这就是读书人吗?骂起人来都不带一个“脏”字的,真是阴阳怪气的厉害。当然,这等阴阳怪气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时感觉还是挺好的。
被暗指了一番多管闲事之后,知客脸色有些挂不住,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钱三爷是我们那里的常客,他突然死了,我们自然要为他讨个公道了。”
哦!原来是青楼的啊!难怪那般激动了。少了钱三这个大钱袋,青楼生意确实要少不少了。
“对,就是要讨公道!”钱氐书顺着知客的话说了下去,一双小眼睛中有精光闪过,“所以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走一个坏人!”
这话说的简直振聋发聩,原本过来看热闹的百姓都被这话惊到了,安静了片刻之后,人群里随时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叫好声夹杂着议论声纷纷传入耳中。
“要我说,这书读得多就是有些用处的,瞧瞧人家钱氐书说的话,多有道理啊!”
“我以往总觉得钱三这个一直在读书的书呆子兄长长得像耗子,现在瞧瞧这是耗子吗?分明就是话本子上的文人嘛!”
“这个就是老人说的知书达理什么的了吧!”
……
议论声纷纷,钱氐书轻咳了一声,眼神瞥向一旁姜韶颜,将手心里的纸条揉成了一团。
方才那袭话说的,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来也是遗憾,这位姜四小姐虽然外表逊自己远矣,可论学识还是配得上自己的。只可惜他如今经季世子一点拨,已经放弃先时的想法了。
他钱氐书往后是要做人中龙凤的,可不能叫自己的过往留下这样的污点。
同这位姜四小姐交个朋友可以,可是赔上他钱氐书自己就不值当了。
那瞅着就贼眉鼠眼的知客一看就没安好心,多半是惦记他兄弟钱三的钱袋子呢!他这个做兄长的可得帮钱三看紧了,不能叫人占了便宜。
“至于传的闹鬼什么的话,我兄弟若是当真有怨气,我钱氐书第一个站出来拦他,大家放心便是!”钱氐书说着同众人一抬手,甩袖跨进了宝陵县衙的大门。
身后的人也抬着钱三的棺材跟了进去。
姜韶颜等人自也紧随其后。
不过一转眼的工夫,人就皆进了宝陵县衙的大门,在外看热闹的百姓眼看暂时瞧不到什么热闹了,也散去了一大半。
毕竟快午时了,也该回去做饭吃饭了。
偌大一口棺材就这么进了县衙,吴有才的脑袋从假山缝里钻出来小心翼翼的看了过来。
“吴大人。”看到吴有才,钱氐书当即便喊了一声,而后抬手让身后抬棺材的把棺材放了下来,对吴有才道,“我兄弟放哪里?这天怪热的,闷在里头可要闷死了。”
这话听的吴有才脸色一阵惨白:外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