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喘息声委实绵长,仿佛人胸口堵了一座山好不容易被挪开了一般。
小午和香梨呼吸一滞,下意识的开始否认自己方才听到的声响:应当是听错了,怎么可能……
还在这般想着,喘息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不等他们自己否认自己所听,好几天没听到的钱三的声音便突然响了起来:“哎哟我去!姜四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便要被家里那几个蠢蛋瓜子埋了!”
躺在地上不动的“死人”突然发出一声抱怨声,身形早已僵住的小午和香梨其实在第一声喘息声之后浑身的鸡皮疙瘩便密布了全身,此时听到钱三的声音,当即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惨叫,想要向外跑去。
只可惜这惨叫声只惊呼到一半便被人一下子捂住了嘴巴,剩余的话被迫咽回了肚子里。
“嘘!”女孩子发出了一声轻嘘声,而后向钱府大门的方向看去,钱府的大门离此时她们所在的正堂还有一些距离,也不知道那老人家听到了声音没有。
不过此时还来不及去多看老人家过来了没有,那厢还在震惊中的小午和香梨还需要她的安抚。
“诈尸”这种事换谁能受得了?姜韶颜抬眼,目光与正在惊慌中的两人对视,开口道:“钱三没死,只是假死了而已!”
女孩子眼神清冷的看着他二人,声音中也带了几分清冷的凉意,给正在惊慌失措中的两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令两人渐渐冷静了下来。
没有死,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诈尸一说了。
姜韶颜眼见两人冷静下来才收回了捂住两人嘴巴的手,垂眸看向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的钱三,这一次倒是毫不客气的伸脚踢了他一脚:“既然醒了就莫要装死,快起来!”
以姜韶颜能提得动大铁锅掂锅的力气,自然同什么“文弱女子”无缘,这半点不收敛的一脚下去,两天没吃饭的“文弱男子”钱三当即痛呼了一声迅速睁开了眼睛,而后抽着嘴角指着扎在嘴角上的银针道:“姜……姜四小姐啊,你且把银针拿了哟,可痛死我了!”
银针施针这种事哪个没有经历过?可瞧着姜四小姐软团子似的一个人,这下手可比那等瞧着便凶神恶煞的大夫重多了。他都不用照镜子便知道自己的唇鼻之上多半是肿了。
一想至此,钱三便有些委屈:姜四小姐下手也忒重了。
尤其是那几针扎错又拿出来的,姜四小姐莫不是拿他练手的吧!还好没有练出什么问题来。
不过姜四小姐果真女中豪杰,只听他这一句,当即便动手拿了针,动手快狠准,就是将他痛的够呛。
他的亲娘老子哟,可痛死个人了!不过好在长痛不如短痛,一阵短促剧烈的疼痛之后,脸上身上的针被拔了个一干二净。
钱三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挪动挪动身体,毕竟几天没动了,腿脚都要麻了。
只是才尝试着用力,浑身各处的无力感便齐齐涌上了心头。
试了好几次,钱三额头已然是一头的汗了。
“姜四小姐!”这情况便是钱三都有些害怕了,他惊慌的看向女孩子,道,“我……我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使不上力呢?莫不是姜四小姐下针太用力,将他给治瘫了吧!
“使不上力就对了!”女孩子也未看他,说着便伸手接过香梨递来的汤药交给小午,道,“将他扶起来喂他把药喝了!”
只要不是个“鬼”,小午便无所畏惧,接过汤药爽快的拿过汤药将药一股脑儿给钱三灌了进去。
到底是姜四小姐身边的人,这下起手来也随了她,爽快的很,不等钱三反应过来便往喉咙口倒。
着实受了一通罪的钱三被喝了一壶,着实够呛,实在撑不住的钱三在最后一滴药入口之后连忙跳了起来,挣扎道:“小午壮士,喝完了喝完了,莫要再揪着我……”
话未说完,看着蹲坐在地上的三个人,又看了看自己跳起来站在那里的身子便愣住了。
不过到底是放高利的,这心态比旁人强了不止一点半点,钱三很快便回过神来,砸吧了一下嘴,道:“姜四小姐这药还挺厉害的,嘿嘿!就是味道怪了点,又臭又香的!”
又臭又香?香梨一个激灵:“是慧觉禅师口中一个名唤‘臭豆腐’的小食吗?”
钱三:“……”
果然是姜四小姐身边的人,就知道吃。
不过那味道可与“臭豆腐”没什么关系。
“除了臭和香还有些酸呢!”钱三说道。
香梨恍然:“哦,那就是慧觉禅师说的再往南一带有个地方的螺蛳粉了。”
钱三:“……”
他吃过臭豆腐,虽说各地臭豆腐有所不同,不过江南一带确实有些地方盛行这等小食的。所以能知晓这闻起来奇怪的小食是个好吃的。
螺蛳粉这等东西,还未离开过江南的钱三没听说过,不过想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