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张光达推荐他看《大唐西域记》,苏亦才想起来这个老师跟季羡林先生一起注释《大唐西域记》,才隐约觉得这位先生在敏感的那年离开北大远去国外。
苏亦也进入历史系蹭课以后才后知后觉张光达未来也是一个史学大拿。
不过这是后话。
实际上,除了选修的几位先生,北大历史系这边的老师,他其实也不算太陌生。嗯,世界史除外。
王永兴、周一良、许大龄以及田余庆几位先生他就挺熟悉的,
北大开学的第一周。
苏亦一直都是在历史系历史专业这边蹭课,基本上不去考古专业的那边。
如果不是因为马世昌他们出现在王永兴先生的课堂之中,历史专业的学生都下意识忘记,他就是考古专业的研究生。
宿白先生让苏亦道历史专业这边蹭课,主要是为了补充他在历史知识方面的短板,但并不是说他就不需要去考古专业这边的听课。
对考古课程,导师宿白并没有做强制性。
上一周他一直在历史专业那边打转。从来不涉及考古专业这边,甚至还去了东语系那边。就是偏偏不来考古专业这边。
这对其他人来说,不是啥事。然而,别人可以这样苏亦却不行。
他之前一直在历史专业那边打转蹭课,在考古专业这边就有老师有意见了。
觉得这小子不务正业。
就算补充短板,也不能够放弃长处,不能忘本,忽略自己是考古专业的学生啊。
要蹭课,凭什么就不来咱们考古专业。
还有老师说,咱们考古专业的名师也不少啊。
这些都是调侃。
苏亦过来这边听课的时候,还被吕遵锷教授打趣说,“哎呦,这是谁呀?这不是我们历史系的小师兄吗?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在北大考古专业的众多师长中,李吕遵锷老师应该是性格最欢脱的存在,跟学生相处得也最为融洽。
跟严肃的宿白先生不一样,他平时最喜欢看学生的玩笑,如果不熟悉他的风格,被吓一跳。
比如他这个语气,听起来就有点阴阳怪气。
实则不然,吕遵锷只是皮,但是他不凶,估计跟各种古人类化石打交道的时间太长了,整个人也变得异常的佛系。
似乎每个学生在他的眼中都是一个头盖骨。
看着他伸出有些枯瘦的手,摸在自己的脑袋上的时候,苏亦就感觉他就是在摸古人类的头盖骨,说不定更过分,觉得手感更像是在摸古猿的头盖骨。
至于是腊玛古猿,还是南方古猿?
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