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上面有一丝丝若隐若现的血迹渗出。
他在今天的战斗中,一连将三名女真兵斩于马下,兴奋之余,居然鬼使神差般的纵马挥刀,杀到了阿勒根没都鲁的身前。
虽然不知道阿勒根没都鲁的真实身份,但是一个带着金环的虏酋,身上的盔甲不凡,身边还有骑兵护卫,一看就知道绝非普通的鞑子。
不过阿勒根没都鲁也非泛泛之辈,随手一刀竟然震的他虎口发麻,手中的长刀险些脱手而去,肩上还被一个亲兵蒲撵给砍了一刀。
还好有锁子甲的保护,刀刃入肉不深,受伤不重。
不过他的伤也没有白受,一名从斜刺里冲出的轻骑,趁着阿勒根没都鲁分心,手中的镋钯如毒蛇刺向他的面门,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淋淋伤痕。
若非阿勒根没都鲁挥刀格挡了一下,让刺来的镋钯微微偏离,怕是半张脸都被削掉了。
厢房内还有另外四个伤兵正在互相交谈,有两个来自他的中队,因为这仗打赢了,每个人脸上都异常轻松,在谈论自己的奋勇拼杀的光辉事迹的时候,偶有谈到精彩之处,时不时还发出一声大笑。
“嘿嘿,这次打了大胜仗,等赏钱和抚恤金发下来,俺们就去酒肆好生吃喝一番!打了胜仗还不能沾些荤腥,真教人窝火。”
一个奚人摸着自己后背上的伤,喝了一口蜂蜜水,美滋滋的说道。
山海军并不单以首级计算军功,登城,夺舟,验伤,破阵等都能计功。
这个奚人骑兵后背受的伤,虽然只是最低级的三等功,但也能得到五贯钱的抚恤。
“药师奴,你可别忘了医士嘱咐。俺们受了伤,不能喝酒,油水也不能多吃,不然轻则多躺上几日,重则小命不保。”另一个伤兵提醒道。
“俺晓得,等养好伤再吃酒也不迟。”
又一个伤兵突然插话道,“俺听大队长说,大帅日后要挑一批孤儿。若俺们有谁战死了,没有留后,就让这些孤儿认俺们为父,每年时时祭拜。”
“俺倒是不想认什么义子。不过若俺没留下子嗣就死了,还能有人年年祭拜,不忘给俺上柱香,倒也不算断了香火。”
耶律沙虎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到现在娶妻,就琢磨着明年去复州讨个婆娘。
山海军当日北上救出不少的婢女,契丹人,奚人,汉人,渤海人,甚至高丽人都有,他好歹也是个中队长了,讨个婆娘倒也不算难。
“若今年没有讨上婆娘,明年就去认领一个义子。”思索片刻后,耶律沙虎做出了决定,“虽不是亲生的,也是俺名下的子嗣。”
冷冷清清的佛殿中,朱云站在破败的佛像前,漫不经心的鞠躬拜了几下,在他身后是一位相貌清癯,身穿麻黄色朴素僧衣的老僧,手里的佛珠随着手上的动作缓缓转动,口中喃喃念着佛经,淡然的目光落在正向佛祖跪拜的朱云面前。
“大师不避血光,能允许受伤将士在寺内休养,本帅不胜感激。”拜完佛像,朱云慢悠悠的走到老僧面前,叉手作揖,恭声拜谢,“贵寺日后若遇难处,凡力所能及之事,本帅定会相助。”
“阿弥陀佛,出家人应已慈悲为怀,这都是贫僧该做的。”
“贫僧要准备法事,超度战死的英灵,告辞了。”
老僧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微微躬了躬身,行了个佛礼便离开佛殿,要去做准备明日超度战死士兵的法事。
盖州城东的兴教寺,自从辽国覆灭以来,冷清了多年,寺内除了主持德宇大师外,便只有十位僧人。
今日朱云派人上门,想要将在兴教寺内安置伤兵养伤,心肠甚好的德宇大师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不但安排一些僧人帮忙照顾伤兵,还愿意做一场“免费”的法事,超度亡灵。
朱云大为感动之下,来兴教室慰问伤兵的同时,还顺带向兴教寺捐了一笔香火钱。
跨过门槛,刚刚走出佛殿,朱云就碰上了急急忙忙赶来的军医司司长陆宗坤。
“弟兄们医治的如何了?”朱云瞥了他一眼,负手环顾佛寺四周,淡淡的问道。
“五十二人皆已救治完毕,无性命之虞。”陆宗坤说到这里,看向朱云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还有一抹不解。
“多亏大帅当日提议用酒精和蜂蜜消毒,清洗伤口,救了许多儿郎的性命。”
北宋的中医水平比之明清也不差多少,但是对于刀枪伤,中医并没什么好的办法。
热水、铁刷、斧子、烙铁
朱云知道古代战争中,许多阵亡的士兵并非战死在沙场上,而是因为伤后不治而亡。
他毕竟不是军医,只能尽量从脑海中搜刮相应的知识,让军医司的医士们摸索一番。
除了网文中烂大街的消毒酒精外,蜂蜜也被用上了。
在伤口上及时涂抹新鲜的天然蜂蜜,可以起到杀菌消毒,防止伤口化脓的作用,饮用蜂蜜水也能起到一定的杀菌消炎作用,减轻伤口处的炎症反应。
许多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