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程正坐在书房里看兵书,自从他的腿不便于行后,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待在书房里。
毕竟,他现在领的那份差事,不用去也没什么大关系。
可大女儿才出门没多久,就转身回府了,还是惊动了他。
“姜儿不是说去散心的么,这是出去后,遇到了什么事吗?”
时程拧着眉头,低声询问进来禀告的随从时旺,时旺原本是他驻守边塞时的亲随,后来自己出了事,他便也跟着一同回了京都伺候在他左右。
“老爷,听马夫说,大小姐是到了城门口突然说回来的。”
“推我去看看。”
时程想了想,把手里的兵书放在桌上,对着时旺说道。
“是,老爷!”
时旺推着时程坐的轮椅,刚刚到留香园的门口,时程就听到女儿时姜冷着嗓音让人出去。
然后,就是碧溪哭泣的声音。
顿时让时程皱起了眉头,招手让时旺推自己进去。
因为时程的腿脚不方便,时府的所有院子台阶都有上下坡,也没有门槛,方便时程的轮椅进出。
所以,当时程进到留香园内时,旁人都没察觉,只见碧溪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对着时姜在哭。
一旁还有人劝说时姜,想让时姜看在碧溪伺候她的份上,饶她这一次。
院子里吵吵嚷嚷的,让人头疼不已。
“姜儿,怎么回事?”
时程的脸沉了下来,没去瞧跪在地上哭啼的碧溪,而是朝脸上已显怒容的时姜询问道。
“爹,女儿看自己这院子庙小妖风大,来的菩萨太多,女儿恐怕是伺候不过来呀!”
“老爷,不是的。小姐今天早上要出门散心,奴婢就去安排了,没想到小姐到了城门口就突然不愿意去了,说要回府。奴婢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不是有意不听小姐使唤的。”
听到时姜这般说,原本帮着碧溪说话的那几个丫鬟,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碧溪见帮手没有了,小姐又这般说,立马朝时程腿边扑了过去,哭着解释。
只是,她还没靠近时程的腿边,就被站在时程身后的时旺给一脚踹了开去。
“没老爷吩咐,不得靠近老爷三尺之内。”
时旺踢完后,这才冷冷地说道。
碧溪她算是打小就跟着时姜一起长大的,只是时姜一向爱舞剑弄棒,所以时夫人准备的那些漂亮的裙子和打扮的胭脂水粉,时姜一直都是丢给她用的。
吃又是跟时姜一同的吃,睡也常常一起睡,两个人说是主仆,其实原身把碧溪简直当成自己的亲姐妹一般来对待。
从小便娇生惯养的碧溪,哪里承受的住时旺的这一脚踢。
即便时旺踢出去时,已经收了些力道,也让她被这一脚踢的,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似的,半天缓不过气来。
那些跪下的人,原本还想着老爷应该会劝着小姐一点,没想到老爷身边的随从居然这般凶残,想到时旺踢的那一脚的力道,若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想到这,她们顿时瑟瑟发抖起来。
“姜儿,若是她们伺候的不好,那便换了就是,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免得伤了自己的身子。”
时程仿佛没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碧溪,只是和颜悦色的对时姜说道。
“我就知道爹对女儿最好了!”
时姜很是高兴的上前,接过时旺手中握着的轮椅,帮忙把父亲给推到自己屋子的客厅里。
“旺叔,我想跟爹说些悄悄话。”
看着跟着进来的时旺,时姜笑眯眯的对他客气说道。
时旺朝时程瞧了一眼,见他点头,便恭谨的行礼后,退了出去。
出去时,还贴心的把客厅的门给关上了,方便他们父女俩谈话。
“姜儿,从边塞回来,你可是有几年没跟爹好好说过话了。怎么,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跟爹说吗?”
时程想了想这些天女儿的行为,心中隐约觉得,女儿这次想跟自己的谈的,恐怕是跟那连家的小子有关。
想到连家,时程不由的暗暗叹气。
其实他也有在私底下跟那连鲲谈过姜儿和连城的婚事不堪匹配,可连鲲却死活不答应退亲的事。
话里话外都表示,只要姜儿不做出有辱门风的事,连家就绝对不会退亲,并且表示,只要有他在,连城便不会对时姜不好。
可感情的事岂会是由父母来压着谈的?
真到了成亲以后,小两口相敬如冰的话,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滋味?
“爹,我知道你当年在边塞时,手上有一支做侦察兵的队伍。我想要借你那支队伍里的一名侦察兵,帮女儿查探一些事情,不知可行?女儿保证,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时姜从桌子上拿过茶壶,边说边顺手的给时程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听到女儿的话,时程吓了一大跳,差点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