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狼狈不堪的连连咳嗽,可已经咽进喉咙里的汤药,哪里还咳的出来?
“你……你这个逆子,胆敢这般对朕?来人啊,大贵……大贵……!”
也不知道从哪涌上来的力气,皇帝用力撑了撑自己的身体,然后高声呼喊道。
只是,原本以往一直伺候在他身侧的大贵,却无论如何也没见他出来。
赵奕恍若未闻一般,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把手中的药碗随意往旁边的矮几上一丢,然后柔声说道。
“父皇,如今你时辰不多,还是先好好歇歇吧!不然,闭眼时,面目狰狞,可不怎么好看呀!到时,若是太后看到父皇现在这副临终的模样,必定会受不住呀!”
听到赵奕这般说,皇帝顿时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连咳嗽都给忘记了。
“你……你想弑父?赵奕,我是你亲爹,你居然想做这等忤逆犯上的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他还真不怕。”
从殿门外走进来的人,口中轻笑了一声,然后缓缓走近了。
“主子。”
原本坐在皇帝龙榻前的太子赵奕,见到来人,站起来,微微躬身,恭敬的抱拳喊道。
皇帝原本有些昏聩的眼神,等时姜一直走到面前,坐在之前太子所坐的位置时,这才气急起来。
“你……你……你是温衡的女儿温锦?”
他喉咙里的气息,如同破烂的风箱一般,说完这些话,呼哧呼哧的直喘。
只是,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时姜,一动不动。
时姜眼睛弯了弯,然后笑着摇头。
“不对啊,温锦早就死了,死在你当年召她觐见的前一年。”
“所以……那年随褚子月进宫的人,是你!”
皇帝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原本浑浑噩噩的神智,难得的清晰起来。
“对啊,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呢!只可惜,当时没有来得及仔细的看看你的脸,长的是何模样!”
时姜有些感叹的说了一句,仿佛在跟皇帝拉家常一般。
“你……既然不是温锦,我们有何仇可说?莫非,是因为是要帮褚子月?”
还有,为何太子见到她,居然喊她主人二字?
皇帝的心中仿佛想到了什么,却不敢轻易的揭开这层纱,他怕真相他自己接受不了!
“此话差矣,我怎么会是帮褚子月呢?应该是他帮我才对!虽然我不是温锦,可我却也是温衡的女儿。我父亲一生率性耿直,唯一没看走眼的,便是褚子月了!”
“怎……怎么可能?温衡明明只得一女,你既然不是温锦,怎么可能会是温衡的女儿?”
皇帝脸孔涨的绯红,大声的反驳道。
“那自然要感谢陛下你呀,若非你让长平侯吩咐他那夫人动手,身为双胞胎姐姐的我又如何会被偷走的?可惜,长平侯夫人偷了我后,才知道我母亲又生下一女,她担心长平侯责怪,便谎称自己没来得及动手,又担心事发,故意将我丢到老家的老宅中让善妒的三房照顾我。而那三房,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趁我年幼,把我丢弃,想让那拍花子把我拐走。只可惜啊,我命硬,逃了出来,并遇上了我那好养父。养父一家待我至诚,把我好好的抚养长大!若非遇到褚子月,恐怕我到死都只会以为自己只是被那长平侯丢弃的女儿吧!”
时姜很是感叹了一句,然后似笑非笑的朝皇帝睨了一眼。
皇帝却被时姜说的这番话给震惊到了,他明明记得,他暗示长平侯在温衡夫人生产时动手,长平侯信誓旦旦的说温衡夫人之所以会早逝,便是因为他动手的缘故。
再加上温衡在夫人去世后没多久也战死了,只剩下一个唯一的女儿温锦,身体常年缠绵床榻之上,不是那长寿之命,再加上又是个姑娘家,所以他才根本没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波折。
若真如她这般所说,那他便与时姜从出生时,就已经有了深仇大恨。
皇帝猛地闭上眼,这一切,他居然全都被蒙在鼓里。
“对了,你必定很好奇,为何你这太子会喊我主子。其实,很简单,你原本的儿子赵奕,因为你的厌弃,他受尽宫中之人的白眼,被那势利的宫人在大冬天里推下荷花池中,然后受了风寒,烧了数日,才睁着眼死在了冷宫里。我与褚子月不过是找了八分相似的人代替那赵奕,你这做父亲的,居然半点都没察觉出来,这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你说,是不是很搞笑?”
说完,时姜捂着嘴,咯咯的笑的前俯后仰,仿佛刚刚说了个大笑话似的。
“噗……你……你们……好狠毒!”
皇帝再也受不住,直接一口血,从喉间喷了出来,时姜只是用衣袖微微一振,那原本应该喷在她身上的血便如同被一层隐性的遮挡物给挡住了一般,半点没落在她的身上。
“可笑啊可笑,当年你害怕我父亲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