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思维方式可以被相对粗暴地一分为二的归纳,分别是理性与感性。
理性与感性仿佛是一个天平的两端。不同的个体总是在这天平左右摇摆晃动,或许会呈现阶段性亦或是个体化的差异化倾向,但世上既没有绝对理性的人,也没有绝对感性的人。
而恐惧这种情绪,就是人类的感性情绪中最极端的一种。
在人类的所有恐惧中,对死亡的恐惧是最深的,也是最持久的。
对死亡的恐惧,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人类的感性。在这种感性的恐惧达到某种极限时,却又不会将理性与感性的天平彻底压倒,人类的情感会自然而然地不断增强理性的份量,进而维持住平衡,所以才会有恐惧到了极点之后,要么崩溃,要么绝对冷静的说法。
所以乱世出刁民,这所谓的刁民,正是因为身而为人,被外部环境逼迫到了极致。
要么因为脆弱与无能而死去,要么更坚强地活着,同时更努力地开动脑筋,以活得稍微更好一点。
在这种状态下的人类,具有最强的创造力。
所以,从古至今,对人类这个种族而言,战争才是科学的催化剂。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区别是,远古时代的人类的战争对象,是大自然中的各种恶劣环境造成的天灾,以及各种凶猛的野兽。
中古时代,人类的战争对象就变成了自身。
到了现在,机械帝国的战争对象,就成了从人类中分化演变出来的其他三族。
全程都处在机械帝国与升华者交战核心区域的赤锋族,此时面对的正是最危急的情况,直面的是最残酷的战争威胁。
如果没有在任重授意下的萧星月多年努力打造的钢铁般的赤锋族族群群体意志,事情的走向就该是另一个方向。
尤其是漫长的征途这部纪录片奠定了以前的源星人类,如今的赤锋族人的独特文化属性,那么任重的眷属子民们还真有可能被这高压击垮。赤锋族人会被那莫可名状的死亡恐惧所压倒。
但现在,每个人都站起来了。
每个人都知道,由于伯爵大人拒绝撤离,整个族群其实已经走到了最后的时刻。
我们要么在此消亡,要么浴火重生。
杨米思提出了技术路径,那么接下来关于如何实现,就不再是杨米思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赤锋族,包括远在故乡的源星科学院一起来群策群力才能完成的事。
由于事态紧急,没多少时间细嚼慢咽,所有人的动作都很快。
甚至连孙艾都动员了起来。
赤锋先遣军团利用大量威龙战机结成了网式通讯中继基站,与外界勉强恢复了联络,但那些常规的通讯手段的信息传递速度偏慢,不足以应对需求。
孙艾大约用了五秒钟的时间来“思考”,然后额外调动出了个专精模块来,专门用于开发定向性能较强的小范围信息流加密传输手段。
威龙战机阵列组成的网式基站的加持,让先遣军团和大本营之间仿佛从无线通讯变成了有线通讯,大幅度降低了孙艾的操作难度。在小范围内对抗升华者的干扰,可比全方位地对抗来得容易很多。
在专精模组的帮助下,孙艾很快就能以每秒高达万亿次的频率快速切换出针对性的加密加强通讯,可以通过威龙战机阵列间歇性地恢复通讯。
升华者那边的技术的确很强,尽管孙艾这边的专精模组运转频率已经高达每秒万亿次,但升华者却总能迅速跟踪过来,并且迅速识别出频率,然后进行全新的定点干扰。
要知道,孙艾这边是主动变更频率,对方是被动的追踪,再定位,然后破解,然后再找到针对性的频率。这一整套流程,多了很多环节,对算力的需求是天壤之别。
很显然,在二等母皇的体内,亦或是二等母皇本身就有一种纯生物结构的信息流发射器官,其破解手法,更多是依靠的生物本能,而非孙艾那样纯以算力碾压。
可即便如此,孙艾也能在平均每秒的时间内争取到大约百万分之一秒的通讯窗口,已经够用了。
孙艾创造出来的通讯窗口,极大程度地增强了赤锋先遣军团的科研能力。
闭门造车不可取,还是得内外互通有无才行。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远疆星门那边的赤锋科学院本部持续不断地向先遣军团发来科研需求。
先遣军团这边,稍微改变了作战思路,在纯粹的杀敌消耗中增加了一些探索型科研任务。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洋为中用,拿来主义。
这,就是赤锋先遣军团现在所做的事。
在三级神之粒子级的探测手段辅助之下,科考分析报告雪片般飞向赤锋科学院本部,又被同步分享到源星。
历经数小时,杨米思终于完全消化吸收了这些信息,提出了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