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
鞠清濛更加茫然,“过滤器?有什么用?再说了,九大集团不是已经准备去往太空了么?”
任重再反问:“他们是去投奔与亚尔逊集团进行交易的外星文明吧。但在我看来,那并不是真正的未来,那很可能只是一个陷阱。这个世界充满谎言,对吧?在九大集团眼中,荒人与低等公民只是工具。但谁又知道,在高等文明的眼中,所谓的九大集团是否也只是工具呢?这一点,自从我知道亚尔逊集团与高等文明交易时使用的货币也是贡献点时就有疑惑了。贡献点体系是九大集团奴役其他人的工具,但又何尝不是高等文明奴役源星的工具。那么,奴役的终点又是什么呢?”
鞠清濛愣了很久。
任重用只言片语给她勾勒了一个无限绝望的未来。
“所以按照你的描述,源星文明注定灭亡?在九大集团离开的同时,荒人与被抛弃的低等公民先死去。等九大集团抵达目的地,自身也注定消亡?”
“可能会有一部分人能活下来以附庸的存在形式融入到高等文明中,但源星文明本身却已经不复存在。我在意的倒不是所谓的源星文明,我甚至不在意公民的死活,我只是觉得……荒人们实在太可怜了。可怜到我如果不去努力帮他们做点什么,内心就会承受煎熬。”
鞠清濛:“那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随波逐流,我会将反抗的意志贯穿始终。当初林望压迫我,我反抗林望。后来杨炳忠压迫与奴役星火镇,我便反抗杨炳忠。我在源星,就反抗源星。如果我也去到高等文明的领地,确定了我心中那些负面的猜想,那我就反抗高等文明。”
“如果我能一直活着,一直反抗下去。或许总有一天我们能看到真正的解脱。其实我也不太确定自己的理想在真正的星际时代里是对是错,毕竟我曾经生活的世界……”
他其实想说,“我曾经生活的世界科技水平远远没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过去的正确未必代表了未来的正确,因为我也完全不了解二十年后九大集团将去往的新世界是个什么模样。也许,走到科技终末的人类本该如此”。
但这种话,他不能说出口。
不是他害怕被鞠清濛出卖,而是他害怕这种自我质疑会动摇自身的意志。
他面对的未知实在太多了。
鞠清濛:“嘶……”
任重:“你害怕了吗?”
鞠清濛摇头,“倒也没有。其实你说的话我不太听得懂。我只是没想到。你的心里似乎装着整个宇宙。”
“啊?这太夸张了。”
鞠清濛又拿起小匣子,“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这东西并不算珍贵,弄坏了再买就是。暴力拆解吧,我就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而已。想来我们应该也不是源星上第一个拆它的人,只是别人都一无所获,又或者发现了点什么但却没说出来而已。”
大约一个小时后,时间走到夜里九点半。
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二人将激光热切割与砂轮切割结合到一起,在磨坏十余个高强度砂轮后,终于在小黑匣子表面开出个指头大小的方形洞口。
在开洞时,水雾升腾。
二人并未采用水流降温,这水雾显然来自匣子内部的液体。
等洞口终于开好,二人再放入微型摄像头。
片刻后,俩人面面相觑。
万万没想到,匣子里竟没有任何金属机械结构,也没见着晶片或者芯片,只有蒸发到只剩一半的黏糊糊的液体。
“这……这是什么?生物?幽灵粒子通讯器的本质竟然是生物?”
鞠清濛一脸茫然。
任重反应极快,蓦然起身,以极快的速度做了个显微镜透视片,再将其放到一旁兼具电子与光学双重功能的一体化显微镜样本夹上。
三十秒后,任重瞪大眼睛,看着建模里的画面,刹那失神。
那是一个章鱼般的细胞。
作为生物学博士,任重对这细胞很熟悉。
这是人脑里的神经元细胞。
此时这细胞内的生物活动正在迅速停滞,消弭,代表着细胞正在死亡。
挪动镜头位置,一个又一个正在死亡的神经元细胞出现在画面中。
他又看向旁边里面还剩下小半的小黑匣子。
天知道这巴掌大的匣子的溶液里有多少个这样的神经元。
他不理解,一个运转了几十年的通讯器里为什么会没有机械结构,反倒是人脑神经元细胞。
细胞不吃不喝不会死的么?
鞠清濛不曾学过相关课程,并不认识。
她疑惑道:“这是什么生物?居然能生成幽灵粒子,真不可思议。”
任重下意识道:“这是……算了,没什么。它的确是一种奇妙的生命,是宇宙的奇迹。只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