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慕欢又是偷偷地请写书的,说书的,又是背地里请唱戏的,不消三日,一部新作——惠娘冤,横空出世。
就在京中东西两个最热闹的集市,一伙外地入京搭台唱曲赚钱的野台班,一伙儿傀儡戏班,当然也是外地来谋生的,都唱起了惠娘冤,而且连唱三日。
因为是谁也没听过的新戏,而且还在集市上搭台,能不要钱,蹭着听。
白拣乐子谁不要,看热闹的人乌泱泱,一传十十传百。
三日后,京中贫民百姓都看罢,热度也起来了,书肆茶馆开始凑热闹地跟着讲惠娘冤。
书肆茶馆都是一帮子有闲有钱的文人喜欢去的地方,他们也是最爱议论的一伙人,故事又在他们中蔓延开来。
再过几日,几版话本也印出来了,开始往各家流入。
那些足不出户的女人和孩子也都接触到了。
最后一些红遍京城的傀儡戏班,曲班才开始唱,不过这次是唱到朱门绣户里去。
不消半月,京中最红、议论最多的就是惠娘冤,甚至压过了一众风月戏文。
这时候的京城,谁还关心一个郡主模棱两可的婚事。
他们只关心一个出身低微,贤惠善良,而且还心灵手巧,貌美如花,受尽迫害的叫惠娘的女人。
她为了几两救命钱,不得已卖身进大户人家做妾室。
好容易得了个儿子,她又善良地献给了当家大娘子。
奈何当家主母暴病离世,另一个妾室被扶正,这是个工于谗媚,狠辣刻薄,妖冶妒忌的角色。
她甚至还有一个唯命是从,帮凶的侄女当儿媳妇,两人屡屡合力想要治死惠娘。
惠娘被迫害疯癫,最后凄凉地死在了冬夜的柴房里。
地府里的判官见惠娘善良又可怜,冤屈太大无法投胎,准许她托梦与儿子相认。
由此,惠娘才得以与儿子梦中相认。
谁想二十年间,惠娘的孩子竟被养母谗言欺骗,竟不知生身母亲在世时受此等迫害。
最后,他向上天祈愿,王母娘娘也被感动,准许惠娘还魂复生,吩咐雷公降雷,劈死了作恶之人。
一个事事如意,金尊玉贵的郡主,她的婚事能比得过惠娘么。
毕竟郡主没几个,惠娘可遍地都是。
再加上,徐慕欢找来编故事的人都不是正经的学究,故事虽苦情,但人物却五花八门。
尤其是反派的许多情节又轻浮又丑态毕露,唱起来还十分热闹。
虽然是戏,但故事却照着长惠王府里头的事儿编的,十分里头八分真。
这次都无需找人费力去解读,只需找几个人稍稍提一下,看客们就自愿往长惠王府上头引了。
而且越相视,他们就越疯狂地议论。
……
这日,徐慕欢过东府给太妃请安,没想到连太妃和程娘子都听过惠娘冤的故事了。
只是她俩没想到,推波助澜的人正是徐慕欢。
“青萍跟我说,前天长惠王府门外有人闹事,她也是路过那门前时听别人说的。”
青萍已经嫁人了,他男人是一间小当铺的掌柜,她也就不在这府里当差了。
偶尔程娘子要她过来帮个闲,说个话,也能得些个外快。
所以,寡居的程娘子外界信息的来源就是青萍。
“谁敢去王府门前闹事啊。”
徐慕欢早就知道了,只装作不清楚的样子。
“那府里不是有个疯了的人,她娘家人来闹了。”
程娘子慢悠悠地说:“这些日子不是流行什么惠娘冤么,知道她在那里过得不好,想把她接回娘家去。”
“大概是怕遭报应,或者被周遭人指指点点得受不了了。”
“不然十几二十年了,也没见来要人。”
徐慕欢接话道:“哦,那也算俞珺的舅舅了。”
“既是病了,娘家非想接回去就接吧。”
“我瞧着王府里的人倒也不想管着一个疯子。”
太妃也对这个话题饶有兴趣,瞧着程娘子,等她继续说呢。
“俞珺不同意啊,好歹是生母,那孩子孝顺,说她是正经纳入门的良妾,既没有过错怎能说接走就接走。”
“娘家人也不同意关着她,俞珺就说要把她接到自己院子里去照顾,以庶母之礼相待。”
徐慕欢慢摇扇子道:“这话没错,但凡有规矩的人家,正经良妾入门后,子女都是以庶母之礼对待。”
就算是长宁东府,那样一帮来历不明的女人,徐慕欢也没慢待过她们。
程娘子话里有话地说:“长惠王是不管这些事儿的,太妃过世他免不了哀伤一场,身体更弱了,床都下不得。”
“家里除了俞珺还有贾王妃当家,好像她是不愿意的。”
“我瞧着事情要闹大,若是她娘家真去衙门里告,也许能告赢呢。”
“到时候闹上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