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会客。”
她并没有叫丫头跟着,反而是叮嘱结香和几个奶母看好屋里的哥儿和姐儿,不叫他们乱跑。
慕欢记得自己小时候总调皮地逃过奶娘的看管,悄悄跑去丘山堂,然后就撞见爹娘为彭小娘拌嘴,还有母亲一声声的叹息。
她不想让明鸾也经历这些。
……
徐慕欢一进去,里头侯着的两人便起来请安。
“请坐吧,无需多礼。”
她打量了一眼那小姑娘,姿容虽不十分出众,却乌发如云、形容舒展,有几分聪灵的精气神。
一看就是有教养的良家姑娘。
只是徐慕欢隐隐觉得小姑娘的母亲有些面善,但又记不起在哪见过这位娘子。
“在那儿住得可还习惯?”
“婆子下人伺候得还周全吧?”
那娘子忙答道:“多亏了王爷,不然我这女儿——”
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忙用袖子拭泪,她闺女也跟着哭。
慕欢想她们也是可怜人,肯定是遭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不然当妈的也不会乐意让十四五岁的女儿给三十六七岁的人做小妾,哪怕这个人是俞珩呢。
遂起身,掏出自己的帕子递与她擦泪。
“你且在外头再住几日。”
慕欢拉着那姑娘的手,和气地说:“等我回了太妃再接你进来,可巧今日我吩咐人收拾了一间院子出来,就留给你日后住吧。”
林映洁没听懂徐慕欢的话,她紧张地看了眼包娘子。
包氏忙推辞道:“不不不,我们怎好进王府来叨扰,再说王爷赏了宅子,就是我们娘俩天大的造化了。”
慕欢也一懵,她俩今晚过府来难道不是为了摊牌?还是这母女两个是怕被辖制拿捏,所以才推辞?
徐慕欢倒觉得她俩多虑了。
这么个小姑娘,比明鸾大不了多少,怎么好祸害她呢。
“话是这么说,可住在外头终究对王爷的名声不好,看着也不雅。”
“早日定个名分,与你们也有益处。”
包氏这下听懂了,敢情王妃是错认了映洁是长宁王的外室,忙摆着手解释道:“王妃,我是罪臣林文海的娘子,这是我女儿映洁,抄家时阖府上下发卖的发卖,流放的流放。”
“我娘家拿不出那么多钱免罪赎人,便只救了她哥哥,我也被卖去瓜州为奴。”
“当初林文海动了点小心眼儿,威胁卓威收留映洁,就肯替他隐瞒些案情,免受牵连,谁想卓家出尔反尔,没多久就把映洁送给了一个渤海国的蛮人。”
“那番人简直禽兽一般”,包氏咬着唇哭诉起来。
“好在太子和王爷英明,将映洁救了出来,也把我赎买回来,还送了个院子给我母女住。”
包氏竹筒倒豆般地将前后都串了起来。
慕欢心下也明白了。
俞珩这阵子是帮太子在刑部审案子,他本就供职户部,张、林二犯原是户部的官,他去协助也是分内之事。
想必是撬不开林文海的嘴,才想起他的家小来,救出林文海的老婆和女儿,让林文海反了卓威的水。
只是徐慕欢现在对着她母女二人十分尴尬。
“那我是误会你们了……”
包氏也是个擅恭维的人,忙陪笑说:“这事儿不怪王妃,好端端买了个宅子,里头住进去妙龄的姑娘,任谁家大娘子都得误会是郎君在外头养了小的。”
包氏为官眷时就听闻徐王妃有悍妒的名声,不然堂堂位高权重的王爷,后院能光秃秃的?
京中的爷们儿里能做到的寥寥几人罢了,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
她心想,肯定是徐王妃在家里闹,王爷顶不住,才趁夜让她娘俩来亲自解释。
夫纲不振,真是夫纲不振。
“——既是没别的事,那我吩咐车夫送你们回去吧,别误了宵禁。”
徐慕欢叫来却月送客,自己脸红心慌,逃跑似的回了虫鸣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