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人挤人,不仅没座位,连落脚的地儿都不好找到一方寸。
“我去的早,包了个雅间,坐在那里舒坦坦地听的。”
她仍改不了这个得意就晃脑袋的动作。
“既是雅间儿别人又看不到你,何必女扮男装呢?”
俞珩从头到脚比量了她一下。
“应景儿呀,我扮了男装坐在那,像不像一个处江湖之远仍忧其君的儒生。”
慕欢虽穿了男装,坐立行动仍是小女儿姿态,猛看去像专演风月话本的那些年纪小又清俊腼腆的小倌人。
偏她生的又不是清瘦细条儿的模样,圆憨的讨人喜欢。
“下一场是什么时候,我还要去听。”
她了瘾般,拉着俞珩的胳膊问。
这可比那些俗套的话本影戏好看多了。
俞珩在她鼻尖掐了一把说:“有下一场我一定先告诉你。”
“我先去把衣裳换了。”
慕欢说着要往内房去,却被俞珩拉住了肩膀。
她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俞珩一眼,“怎么了?”
“要不别换了。”
俞珩说着将人抱起来往内房去,语态十分暧昧。
“俞宗璘,你——你个色狼、登徒子!”
徐慕欢又惊又羞,在他怀里又是蹬腿儿又是锤他,奈何又骂不出别的话来,翻来覆去骂的两句反倒助了他的兴般。
“你别这会子这样呀。”
天虽黑了,可酉时刚过半,万一内宅有事儿找她怎么办,叫丫头媳妇知道了多难为情。
慕欢有些羞臊的急了,俞珩更不要脸的朝外头喊了句,“结香,若有人来找王妃,除非火房的事儿,不然你就说娘子不在,让她去找月蔷。”
结香早就有眼力价儿的出去守着了,虫鸣居里哪还有一个人呢。
她羞的这般没脸,他竟然还低声地笑,恨得慕欢握了拳朝他胸前砸了好几下也不能解恨。
“色鬼、饿鬼、色中饿鬼!”
见自己是逃不了这一遭儿,慕欢一手撑着床,一手摆弄着一边的帽翅,边用脚轻轻蹬他边小声地骂。
他攥住慕欢的脚脖子一扑身,折了她的腿,里头穿的宽松绸袴下露出白嫩嫩的小腿来。
“我这色中饿鬼今日非要将你这专营勾人魂魄的差官收拾一通。”
余下一室婉转欢笑。
……
云收雨歇,什么男装、女装,抱腹勾着玉板带,裤子栓着腿儿,一股脑儿全都扔在床帐外头的脚踏乱缠着。
慕欢长及臀腿的发在帐内乱铺了一枕一被,缠着他的手指,顺滑地被俞珩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她的发有股淡淡的桂花香,闻起来清清甜甜的。
俞珩已过而立之年,唇蓄起了两道胡子,修剪地短短的,整整齐齐的,慕欢最喜欢用指尖去摩挲他那两道微剌的小胡子。
“虽是第一场辩论,但已出两种声音,一种说要治,一种说不治。”
说罢,慕欢撅了下嘴,“我看越往后辩,不同的声音越多。”
“陛下正是要听不同的声音。”
“那真的会登殿,让他们在御前辩论火耗吗?”
俞珩睁开眼,看了下怀里略显激动的人。
“当然,陛下不止要听这些声音,还要他们讲给朝里诸位大人听,朝会殿辩论就是最好的办法。”
“税本就取之于民,自然要听民声,朝的官能代表民吗?当然是深处民间的士子才能替民发声。”
“当男人真好。”
徐慕欢离了他的怀坐起来,有些失落的说。
“读了书就可以出将入相,天下苍生的疾苦皆在一念之间,我们这些女人,读再多的书,即使跟男人有一样的学问,也只能被关在方方正正的内宅院子里,真是没意思,也不公平。”
“别烦恼了。”
俞珩也坐起来,从身后将她裹在怀中,仿佛抱了满怀香脂般软腻,抱了新棉般柔软。
“男人登的再高再远,也还得回到这方寸的宅院里,小意温柔地朝娘子讨点子笑脸罢。”
都是些甜言蜜语,慕欢只睨了他一眼,仍是失落。
“搞得声势浩大,接下来又要如何呢?”
“娘子接着看,我若透露倒没意思了。”
说着,在她那颊边亲了下。
“都是你胡闹,我又没吃晚饭,现在又渴的厉害,你去给我倒杯茶来。”
俞珩下床去倒茶,顺带取了两粒丸药来给她服下。
“这是什么?”
“你不是怕生孩子么,我专找了个擅妇科的大夫,他给我的,说是里头放了一两味略寒性的药,吃了不太伤身,又能避孕。”
慕欢拿了服下。
“别人可是都盼着多子多福,你倒愿意让我吃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