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和我想在这架屏风画山水,你觉得配什么曲子好就演奏什么吧。”
徐慕欢她酒量太差,俞珩都没怎么灌她,几杯下去她便微醺的头晕起来。
良夜未尽欢,曲词还未唱,怎舍得她醉的睡过去。
所以方才才有了俞珩耍怪唱曲一幕,逗她乐一会子清醒清醒。
俞珩揽着她的纤腰,两人坐在一架低矮的纸屏前,各执一支笔。
其实两人都不精通作画,只是玩闹取乐。
“我要在此处画屋三两间”
她头挨着俞珩的肩说。
“那我就在屋前添一条小河。”
“有牛两只,还要有个吹笛的童子。”
慕欢只画了两只牛,听俞珩说童子,便停笔道:“我不会画人物呀。”
“我来”,俞珩在一只牛背添了个童子吹笛。
“河的另一岸是山,山下有良田和耕种的人。”
慕欢爬过他的腿,去另一侧画山,几笔晕出黑黢黢的高山轮廓来。
双银本来心情黯然失落。
应要求奏了一曲寄情山水的临江仙,但见他夫妇二人画起画来,颇有闺帷情趣,曲子骤换成了念奴娇。
“咱俩画成这样能题出什么好诗来。”
慕欢看着画完的屏风,惭愧的笑起来。
“就算你好意思题,我也不好意思让这位姑娘唱呢。”
本来想学人家附庸风雅的,谁想这画画若没些个功夫自然不行。
这会子外头一个丫鬟进来送解酒汤。
“娘子,冰壶珍镇好了。”
慕欢喝了酒燥热的厉害,连里头那层厚的都脱了,只穿了件披风,见了雪镇过的冰壶珍要一口喝尽,却被俞珩拦了下来。
劝她道:“喝一半就好,小心贪凉肚子疼。”
见那男子待她十分温柔,双银略分心,私以为这女子定是个宠妾爱姬,还悻悻的觉得自己被她比了下去。
这一闹,又喝了半碗冰壶珍,徐慕欢的醉意也消了,她与俞珩又坐回席间。
“京中最近流行的长干曲你可会唱?”
既是两人只请她来献唱,故双银不敢卖弄风情,只起身规矩拜道:“长干曲是广寒云宫里的乐师依据长干行这首诗做出来的,奴会唱。”
“那你就唱来听听。”
双银又拜道:“娘子不知,长干曲分四部分,青梅竹马、月柳梢、更深露重、喜结良缘,都唱下来怕是天明也唱不完,娘子不如选一段来听。”
“你想听哪一段?”
俞珩正在卷鸭肉薄饼,刚才两人光顾着喝酒,他胃里还空着,随口答道:“都行,我也都没听过。”
“哪一段最精彩你就唱哪一段吧。”
双银见这对夫妇不懂风月场中事,亦不知这样的曲子少不了荤词艳诗助兴,多为歌女挑逗听客用的,其实并不适合今日的场景。
故意选了一段清水的青梅竹马来唱。
若是在广寒云宫,第一段都直接跳过去,从月柳梢的男女幽会开始唱。
开始唱时,两个丫鬟进来将纱屏挪了位置,把双银和慕欢夫妇隔开来。
见屏风后的男女相互依偎着听她弹唱,双银心觉有趣。
入烟花地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客官付钱叫她来不为女色,只为听曲的。
也算不枉她这一手冠绝京城的琵琶了。
“她的手真好看”
慕欢朦朦胧胧的看着弹琵琶的素手,还带着一对雕花银戒指。
“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名字取得也多情。”
“诗圣曾为公孙大娘剑舞赋诗,娘子何不为歌姬的琵琶赋诗一首?”
慕欢斟了半杯酒助兴,起身在屏前踱步,咏道:“烟似月色弥,屏纱罩迷离”
“飞歌翩翩徙,曲浪碎礁矶。”
“扶醉且试问,何人操弦器?”
“但见银约手,芳颜未暇睨。”
俞珩提笔录诗,刚要陪饮一杯,慕欢坐过去拦他说:“你若不和诗一首?就得喝三杯才行。”
他孟浪的揽慕欢入怀,说:“我若和诗,娘子需敬我一杯。”
慕欢即刻斟酒,就手喂了他一杯,“请吧!”
“元贺新岁,寒烟笼月辉。”
“汩汩琼浆液,琅琅琵琶追。”
“娥儿翻素手,嘈切纷繁回。”
“妙音曼曼舞,三月绕梁飞。”
“弦歌轻胜酒,沉醉扶将归。”
……
直到夜极深,双银才从北麓别院驱车回来,晚的连广寒云宫都偃乐散席了。
“怎么如此泄气?嫌王府的银子给少了?”
王府?听吴妈妈这么一说,双银摘耳坠的手一顿。
“那是长宁王的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