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珩坐在摇椅里,开始往嘴里抛樱桃吃。
“我一个妇道人家灵通什么,还不是听王娘子说的。”
李芳菲跟俞成端的亲事定了下来后,贾璜便上本请奏将李茂时调离丰源。
毕竟丰源是端王的封地,朝廷确有翁婿不得在同属地为官的律例。
尤其李茂时还是在丰源做刺史这样有监察之责的官,最忌讳姻亲相缠。
可这个贾璜居然要把李茂时调去儋州做太守。
朝中人皆知李、王两家有过节,李家在朝中势微,便没人愿意给李茂时出头。
还是李茂时他爹李干聪明,将此事告诉了孙女李芳菲。
芳菲身为女儿自然不舍得李茂时被贬去儋州受罪,尤其还是因自己的婚事,便去王家找舅舅王勇哭诉。
王桂英心疼女儿,怕她带着对父亲的愧疚不能好好出嫁,便说服哥哥王勇在朝上替李茂时说说话。
成不成的,起码日后芳菲不记恨王家。
俞珩摇了摇手指,满是玄虚的语气道:“非也,从万娘子的事情来看官眷内消息十分灵通。”
“某些大人呢,与同僚是万事三缄其口,但他回家跟他夫人谈,吹枕头风,他夫人再出去传,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但你已经闻了风声。”
“所以呢,李郎君的事儿到底怎么样?”
“改去玄州了。”
玄州也比儋州要强些。
“欸,你都赋闲在家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也没见俞珩出去应酬会友,什么事都知晓的这样迅速。
“你夫君我不还管着内卫司么。”
徐慕欢撂了笔过去坐在他的腿上,“内卫司当真什么消息都能探听到?”
“你想知道什么?”
俞珩扶着她的腰坐起来,笑眯眯的问。
“晚上再说”
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还卖起关子来,俞珩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偏这会子结香带着小山子她们进来摆饭,吓得徐慕欢一激灵,看她像只受惊的猫,俞珩笑的直拊掌。
……
“好香啊”
俞珩像一只撒娇的猫,缠着慕欢的脖子来回的嗅,又像一个戒不了奶的孩子,往她怀里拱。
徐慕欢本来在拆发卸妆,被他缠的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梳子。
“就是普通熏屋子的篾香呀。”
刚才结香用艾草驱了屋里的蚊虫,怕有味道便燃了一小节熏熏屋子。
“是你身上香。”
慕欢被他弄得发痒,笑着躲了一下。
“我刚擦了些琼脂膏,可能是琼花的香气。”
俞珩将她抱起来往床上送。
“白天你想跟我说什么只说了一半。”
“想让你帮忙找个人。”
慕欢搂着他脖子说:“之前在朔州时,我认识一个娘子姓胡,她本是刘百石的小妾,但因她妹子得了舒皇后的恩惠,她便帮了江大人盗令箭。”
“刘百石内个人你也知道,贪婪好色,又看上了胡娘子的妹子,这是一对可怜人,王妃为救胡姑娘脱离虎口,便将她带到了王府,后来又给她配了个人家。”
“本以为胡姑娘自此就能安稳的生活,可前段日子我接到一封胡娘子的来信,说她与妹子失去了音信。”
“信上说胡姑娘嫁的男人在起兵时死了,她扶灵回老家后就再无音讯,她也四处的给人写信询问,就是没结果。”
“我想大姐是做生意的,去的地方也多,可是她也没打听到,我还写信给西川的月芙,也说没听过这个人。”
这事儿倒也不要紧,没什么不能帮的。
俞珩问道:“胡娘子可说她妹子从何处出发,男方老家在何处,叫什么,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最好有画像。”
慕欢敲了敲头,回忆着说:“她夫君是在郁江战死的,老家是玄州,你今天一提玄州,我就又想起这桩事来。”
“她今年二十二岁吧,闺名春娘,特征是不会说话。”
“画像倒是没有,我若凭着记忆画一张,恐与现在的她也对不上。”
“好,先用这些信息我令人去查。”
听他这样讲,慕欢像是了却一桩心事,笑着说:“我替她谢谢你。”
俞珩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示意慕欢亲一下。
她却装作不懂的样子,假装打了个哈欠说:“我也困了,咱们睡吧。”
俞珩岂肯吃亏,按着她亲的满脸口水才得意作罢。
“你这是猫洗脸啊”,慕欢拿脚蹬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满意啊,那重亲。”
俞珩作势要欺负她。
“好啦,天这么热,闹完浑身是汗。”
慕欢将梳顺的头发又挽起来用发带系好,省的捂脖子。
“所以啊才想去山里的别苑纳凉,你还不去。”
他像个达不成心愿就阴阳怪气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