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哪家商号?”
“和兴源,这是我们东家。”
和兴源与金玉商号不知做过多少桩买卖,那掌柜听月棠答后忙笑着说,“您是徐娘子?我是金玉商号的。”
怪不得徐慕和看这个人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何时见过。
“徐娘子,我们少东家也在呢。”
李继嗣?
徐慕和沿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望见李继嗣正跟着卸货的伙计们忙活。
虽有一个掌柜给他撑伞,但这样大的雨雪,他的鞋、裤脚衣摆都湿的一塌糊涂,宽大的袖子也挽了起来。
这么冷的天气,他连件棉的也没穿,只里外两件单的。
李继嗣大概是听了身后的掌柜说,那间库是其他商号好心让的,便准备跟着身边的掌柜过来道谢。
刚扭头望过来,便与徐慕和四目相接。
李继嗣受了雷击一般,寸步挪不动,就这样定定的望着慕和。
“这么冷的天,你倒脱了棉的换单的,也不怕冻坏了。”
李继嗣迎风站着,徐慕和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他,让他擦擦刮到脸上的雨雪。
他黑瘦了不少,徐慕和在他凝视的目光里渐生出泪水来,盈盈的噙在眼眶里,欲夺而出。
重楼烟雨川山渡,别离两载复相逢。
平生慨叹重逢难,与卿同路同归处。
两人上了马车后紧抱在一起,也不管身上是湿的,衣裳还是潮的。
仿佛下一秒就要永远分开般的裹在一起。
李继嗣因这寒凉的天气每一寸肌肤都是冷的,慕和用她温热的唇,暖和的掌心,将自己的体温度给他,焐热他。
终于,他们重逢后,决定摒弃横亘在他俩面前的一切桎梏和繁难,必须要在一起。
……
翻雨覆雨时,慕和一边的耳环滑落,李继嗣从枕下捡了出来给她戴上。
还是男人的体温更高些,慕和觉得自己像是搂着一个小火炉,她又干又燥的有些渴了,却又不愿意破坏这欢好后依偎在一起的美妙。
到底是年轻的胴体好,李继嗣的臂膀、腰肢如同茁壮的树的枝干般有力。
心里越是这样想,慕和越不舍得离开他的抱着。
她懒懒的闭眸,感觉李继嗣正用指尖捋着她两排眼睫。
“什么时辰了?”
雨雪天阴,也看不出大概时辰来,李继嗣敷衍的答:“还早呢,再歇会儿。”
“我晚上还要设宴谢钟掌柜。”
慕和不愿起还是起来了,喝了一大盏水,坐去一旁拆了头发重梳。
“要不你一同去?反正你跟小眉也不是外人。”
“你说的钟掌柜是钟齐呀。”
李继嗣已换好衣裳,坐在一旁喝茶。
“我明日启程去徽州,会把库房契书交给崔护。”
不等慕和说完,李继嗣打断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这次去要耽搁许久呢。”
慕和心想他这么个大忙人,哪有时间陪她逛。
“徐慕和,你不会是想睡了我就拉倒,结一场露水情缘吧?”
“你胡说什么!”
慕和略带责怪的瞪了他一眼。
“不行,你得给我个说法,而且我得跟着你,直到咱俩成亲我才放心。”
“咱俩成不了亲也不怨我”,慕和撇了下嘴。
“你不用选,我来选。”
李继嗣认真的说:“我不做金玉商号的少东家了,咱俩成婚,我陪你经营和兴源。”
“说的像要入赘一样。”
慕和顽笑着推了他一把,却被李继嗣攥住了手。
“要是非得这样才能跟你成亲,那我也接受。”
慕和反握住李继嗣的手,劝他道:“你别这样激动,我们从长计议,等我在徽州办妥了事就去李家找你,请你家中同意,如何?”
“我一定要跟你去徽州。”
李继嗣深知慕和性情多疑谨慎,万一途中一个想不开又反悔了,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可你的货不用看着了?”
“我是转道回金陵,随着他们走了一段,几十箱彩罗还用我亲自押送,那两个掌柜白吃饭算了。”
慕和拿他没办法,说:“你非要跟着,那跟着就是了。”
她也心想‘自己去盘铺子,带上李继嗣这么个有经验的人,有利无弊,还更有底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