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欢到了容易饿的月份,埋怨后吩咐结香早些晚饭。
话音刚落,就听见俞珩接她的茬。
“谁在背后骂我?”
他回来的这样早,慕欢又惊又喜的看他,仿佛日出西方一般。
“今儿是哪位神仙的圣诞,我得多给他上两炷香,放你这么早回家。”
慕欢递了碗茶给他吃,“今天新开封了几罐花茶,就数茉莉最好喝,烹出来又甜又香的,慕礼走的时候还要了一罐。”
她提起慕礼,俞珩突然想起今天四妹妹去曹家相亲,便问,“怎没见慕宜,还没回来?”
“是呀,都申时了,若是吴娘子留饭,月蔷也该差人回来告诉一声才对。”
两口子说曹操,曹操就到。
俞珩这碗茶还没喝完,小海进来禀,“四姑娘她们回来了。”
俞珩是姐夫,不好听未出阁的妻妹私房话,故借口去栖霞苑看孩子,让她姊妹俩聊聊今日相亲的结果。
“今日去曹家可玩的高兴?”
慕欢边打量她的脸色边问。
“高兴呀,吴娘子家的杏酪做的可好了。”
慕宜兴致不错的样子,倒是月蔷眉心微蹙,欲言又止的,还朝徐慕欢使了个眼色。
“慕宜,今日新开封好几种花茶,你去看看有没有爱喝的。”
慕宜没心机,起身便随结香往茶房去了。
她一走,月蔷便压低嗓音,告状般地说:“今天四姑娘在曹家做客,吴娘子问四姑娘喜欢什么样的郎君,结果四姑娘说,想找个倒插门的,吴娘子的内个亲戚就隔着屏风在外厅听着呢,四姑娘说完后,外头原本闲聊的郎君们默声了好一会子。”
“真这么说的?”
月蔷苦着脸点了点头。
徐慕欢算是明白了明州府的媒婆为何躲着徐慕宜走。
“吴娘子如何说的?”
“吴娘子也懵了,愣是缓了好一会子。”
慕宜这回答确实无礼,不是倒插门不可以,只是这样特殊的要求,起码得跟媒人讲好。
尤其是吴涯给介绍的郎君,恐是个家世、相貌、学识都过得去的,突然提倒插门,岂不唐突。
……
“你怎么非要找个倒插门的夫君呢?”
慕宜回来后,慕欢拉着她问,尽量保持笑容,沉住气。
“为什么不能?”
徐慕宜眨着眼睛说:“男人爱女人,各爱一类,女人爱男人也如此,二姐你最看中郎君是否上进,三姐看中品行才学,大姐看重是否尊重她,我就这一个要求,为何不可?”
“我不要离开家,要在明州侍奉母亲,我已经得到闻溪女学顾先生的认可,婚后可以在学堂像她一样任教,如果不是一个倒插门的男人,能同意这两点要求吗?”
‘那确实不能同意’慕欢心里暗想。
别说长宁府这样的勋爵人家,就算是李家这样的商贾人家也不许年轻媳妇抛头露面,何况吴涯介绍的一心入仕的郎君。
“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呢?”
“那我便不嫁了。”
慕宜打定主意的说:“反正女子初婚过了二十不嫁,要么父母获罪要么每月向官府交纳一钱银的罚金,我也缴得起。”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慕欢只是感慨她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想法。
慕宜有些伤感的摇了下头。
“二姐你可还记得孙令君?”
慕欢当然记得,当姑娘时她们虽不亲,倒也熟识。
“她前年死了。”
徐慕欢心神一惊,孙令君不过与自己差不多大,竟香消玉殒了。
“你嫁人走后孙姑娘与孙老爷门下一个秀才相恋,孙家不同意,一是不愿提携,二怕那秀才没前途,硬拆散了二人。”
“孙家挑挑拣拣将她拖到十八岁,总算寻了个高门,急忙嫁了,谁想嫁过去婆家苛待她,夫君也冷待她,五年后她夫君以无所出为由将她休弃。”
“她回孙家后过的更不如意,哥嫂觉得她是个累赘,她母亲三天两头琢磨让她再嫁,一年后又急忙的给她选了户人家,嫁了过去。”
“谁想二婚的夫君是个疑神疑鬼的人,不是怀疑她恋着秀才情人,就是怀疑她跟前夫有瓜葛,日日猜忌辱骂她,孩子也因她身体不好没站住,还不到两年又被休了。”
“她母亲非但不心疼女儿,又花大价钱找了明州最能耐的媒婆,要将孙令君嫁到外地去,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鳏夫。”
“孙令君整日惶恐不安,没了孩子也受了些刺激,上元节看灯时家里人没看住,溺水没了。”
徐慕欢简直不敢信慕宜说的是她认识的内个孙令君。
一段段多舛的婚姻只带给她折磨,将一个好端端的人折磨疯掉。
“自那以后,我就在想,为什么女子非要抛弃一切离家嫁人呢?”
“我不要嫁去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