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虽定下来,但四弟还是成了唯一一个无姻亲纠缠的人。”
王昕松了口气,他的回答正中皇帝下怀。
因为皇上不喜欢外戚,也不想再让外戚成为吸血皇帝权力永不满足的血蛭。
七王爷已经成了太后手里棋,但安王不是。
而且此时的安王不再是被驱逐离京,丧家之犬般地安王。
“朕知道自己身体。”
俞铠面露哀戚。
“只现在还残存力气,留下最后一旨亲笔手书,就给素来宠爱的王尚书吧。”
王昕听罢顿时五雷轰顶,明白皇帝有密诏要给他。
俞铠身边连符皇后都信不过,只有一个先帝留给他的老太监黄选还信得过。
故示意黄选说:“你,带着王尚书去取手书,让他直接出宫,不必再过来伺候了。”
“日后王尚书也不用来请安了。”
俞铠又叮嘱了一句。
王昕跪着,满面惊恐的抬头看了眼俞铠。
圣容虽疲倦,但却回应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皇帝要将册立储君的诏书给王昕保留,待到皇帝驾崩,王昕身为两朝元老就可以拿着遗诏,助安王登基。
王昕跟着黄选退出奉天殿。
他此时浑身冷汗,心中暗想‘陛下竟然毫无预兆的将重任托付给自己’。
但王昕也清楚,俞铠为何要托付给他。
京中全是太后的势力,除了卓家两家,只有王家尚能调动一支禁军。
“王尚书,陛下圣体不康健,内外忧患,但为了九翎仍能强撑着,谋划果决,您是他最倚赖的臣子,别辜负圣恩。”
黄选到底是俞铠的贴心人,最后提醒王昕忠君之事。
将密诏给了王昕后,黄选又正色,大声宣口谕道:“尚书王昕,年老体迈,有心侍上然力不足,朕念多年君臣之情,令王昕闭门修养在家。”
王昕接了口谕后被黄选扶起来。
这是朝中皇帝疏远一个臣子体面的做法,暂时保留他的官职,以在家闭门修养为借口,实则反思。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臣子失宠的表现。
“尚书大人去吧,就像陛下说的那样,不用再进宫了。”
越是疏远王昕,太后和七王爷就会越忽略王昕。
这是俞铠能给王昕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
王昕得罪皇帝,失宠在家思过的消息很快传开。
本来七王爷听闻王昕入宫面见皇帝后十分焦虑,他怕王家在立储这件事情上能搅起风波来。
没想到传出来的却是利好消息。
“陛下为何如此盛怒,王昕是好歹有太保之封,竟在内殿被打发走了。”
卓温娇斟茶从旁伺候。
“黄选说陛下知道了长公主跟四哥结成姻亲是王家暗中撮合的,很是生气,以为王家暗中结交安王谋私,尤其他家姑爷还是安王的人,说他辜负信任。”
显然俞铎对这个理由深信不疑。
皇帝确实一直讨厌长公主,说长公主私德不检点,还好权,一个宫中女眷竟喜欢结交外臣。
将长公主和安王牵起来的纽带,皇上能不厌烦么。
“殿下,皇帝为何还不立诏?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封您为太子?”
卓温娇不明白,既然陛下已经不再考虑安王,连王家都训斥疏远,何不下诏立太子,也好给前朝一颗定心丸。
陛下迟迟不下诏也是俞铎的心病,令他夙夜不能寐。
“会不会是太后的意思?”
卓温娇一提这个想法,俞铎便挑眉瞪她一眼。
质问道:“太后难道还不放心我?”
卓温娇就是这个意思,但她见七王爷不悦,没敢再继续说。
她只心里暗想‘储君之位悬而不绝,太后才有绝对控制七王爷听话的能力。’
“难道不是太后明说直言想让本王登基?还几番给大哥施压,除了我太后还有其他选择吗?”
天底下最想让七王爷登基的就是太后了。
这会儿见七王爷恼了,卓温娇觉自己失言,哄道:“我父亲说,可能因为陛下失了独子,旧病复发,怕这会儿立诏勾起他思念儿子,和油枯灯灭的悲凉,以致病情更重。”
听罢,俞铎斜眼瞪她。
“你这不是知道原因,还来质问本王做什么。”
卓温娇自己塞了嘴,忙赔罪道:“妾身只是个小女人嘛,平素夫君的宠爱与冷落又无常,故养成了遇事患得患失的毛病。”
俞铎听出些闺怨的意思,冷厉的颜色终于有了缓和。
卓温娇趁俞铎这会儿心情好了,想将自己的事情办了,故让侍婢端酒来。
“殿下,今天贾敦的娘子解氏来找我,他家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玉阳关缺个刺史,吏部明年要选个人派去,故来王府求着妾身,给她夫君在殿下面前引荐引荐。”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