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旨。
俞铮还吊着胳膊,因为一直得不到妥善休养,他的箭伤来回的反复。
舒绾怎么劝他,他都不肯定听,只忙着与江曳等人商议明年春天往凉州屯田戍边,迁民的事情。
按朝中规制,正三品及以官员着紫色袍服。
算最新送来的这件,俞家三种颜色都全了。
一开始,从七品的绿衣,俞珩还是个小参事,打起仗来别说领兵,说话还不如个夫长管用。
二次是因为跟李茂时夜袭石城。
共斩敌首级两万余,又获大量金银俘虏,因功劳高连升数级,送来了绯色的袍服,可这身绯色他还没过身。
徐慕欢将它熨烫好就一直收在柜子里。
到今日这身紫色,俞珩却躺在那里不能起来试一试。
徐慕欢伸手抚摸了下官服,眼里含泪,走这条路俞珩付出太多。
除了病中的俞珩,家中下却全着素衣,因为随着嘉奖的圣旨一起送来的还有长宁王府的丧讯——俞珩的亲爹,长宁王过世了。
为了不让病中的俞珩悲伤过度,慕欢没有着麻衣丧服,只换了荼白色的粗布衣裙代替。
想着等俞珩病养的好些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俞珩此时还是一动不能动。
一天之中只几个时辰能勉强睁开眼睛清醒过来,醒来后也虚弱的不能多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慕欢。
他竭尽全力想笑一笑,让慕欢放心,这也就是极限了。
徐慕欢在俞珩昏迷的那几日熬得憔悴不堪,但等他醒来,慕欢却想尽办法让自己精神起来。
至少在俞珩醒着时,要让他看到一个坚强的人。
俞珩伤成这样,家里的天无异于塌了一半。
徐慕欢知道,现在她就是整个家的支柱。
她要有使不完的精力,旺盛的热情,打不倒的信念,带着这个飘摇的家撑过难关,而不是整日哭哭啼啼,要死要活,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