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怕耽搁妹妹的大喜之日,肖彦松快马加鞭的赶路,第二天黄昏便到了朔州,俞珩与薄凌河亲自去城门接他往家里来
徐慕欢在家备好了酒席,都是特色的明州地方菜。
他们是青梅竹马,也略知他的口味。
虽不能去前厅同席招待他,这一桌子满是乡情的菜也算是尽地主之谊了。
徐慕欢陪着肖芝兰在门口迎,见他三人快马归来。
肖彦松清瘦了不少。
他本不是壮硕之人,尤其是跟俞珩比起来,还略微有些文弱,这会儿一身青布直身显得愈发单薄。
肖家兄妹相逢难免哭一场。
芝兰见了挚亲之人更是想起自己逃婚后种种颠簸流离,哭得极其伤心。
徐慕欢也被这情景勾出眼泪来,还是劝她道:“今天是好日子,别都浪费哭上,快请你哥哥进去喝杯茶稍坐歇歇,再叙旧。”
肖芝兰这才略略的止住哭声。
芝兰本还想问问兄长的近况,问问他是否成家。
可这一见面,不用问也看出那西川是个贫苦之地,且他只带着一个穷酸小厮,自己也是不修边幅的模样,跟薄凌河之前单身汉模样差不多。
“这次告假来能多住几日?”
芝兰亲自给兄长奉茶。
“路途遥远,我倒想多住几日,只是都浪费在赶路上,主持完你的婚礼,我就得赶紧回去了,正是春季开学的日子,走不开。”
肖彦松渴的喝下一盏茶,芝兰忙又给他添上。
“我之前本想等风头过了接她过去,但你们也知道西川内个地方,不去也罢,麻烦两位替我照顾妹妹了,这恩情没齿难忘。”
肖彦松要给俞珩夫妇拜礼,俞珩怎么肯,忙扶起他。
“你我同窗且同科,还是知己之交,肖姑娘又和我娘子是金兰姐妹,这么客套岂不是辜负我们。”
看他又累又倦,说了会子话就赶紧让他们入席用饭了。
徐慕欢也带着芝兰去后园准备的席面落座。
“我哥哥真是可怜。”
芝兰饭也吃不下去,眼泪如注。
“你也别太忧心,他今日的模样可能是一路风尘,想必在家时也不至于此。”
芝兰知道这都是徐慕欢劝她的话罢了。
肖家虽不是什么仕宦大家,好歹也富足,肖彦松从小除了读书的寒窗之苦,也没受过什么罪。
如今被糟践成这副形容。
本来他拒了高家婚事,一意去西川,父母气个两三载也就罢了,还是会多加扶助的。
如今为了支持芝兰的婚事,肖家父母又跟肖彦松置起气来,难为他作为肖家长子夹在中间最为难。
“我真是后悔,就该早早的去西川,也能照顾照顾他。”
徐慕欢忙给她拭泪,劝道:“你切切别这么想,这都是天意,若你耽搁在西川,他也过意不去。”
“你哥哥的为人你还不知道么,若要你照顾他,受了委屈,比他自己受委屈还难过,如今你有了好归宿,他才高兴呢。”
肖彦松作为亲长已来,吉日也到了,肖芝兰与薄凌河的婚礼如期举行。
……
大婚之日是个好天儿,晴了一整天,到黄昏时满天的绯霞,曼波卷涌。
暮春时节又花红柳绿,莺啼草长。
“你们都是黄昏成亲吗?”
王桂英和裴翠云都是北方人,结婚都是赶早,所以十分不适应他们黄昏典礼的习俗。
“十里不同俗,虽然我们都是黄昏典礼,可你看薄家人不还送灯呢。”
吴涯指了指那新房里摆了一排的灯。
有些地方的习俗是只有在神佛或是祖宗灵位前才送灯,故吴涯一进来看见那排整齐的灯,心里吓得咯噔一下。
“好像是西南人有这个说法,送灯就是送子,越多越吉利,跟我们成婚时铺满床桂圆红枣一个道理。”
新郎迎亲到新房,肖彦松和缪姨妈上座,等着受新人的拜礼。
按照朔州当地的习俗,在新郎新娘前面要先进来一对年纪不过五岁的童男童女引路,选了成端和李芳菲。
芳菲走路还费劲,成端走几步就停下回头喊她快些。
李芳菲屡屡被催,干脆生气的蹲在半路,撅嘴不肯起来。
众人被这两个孩子逗得大笑。
俞成端看她不走了,又颠颠地跑回去,要拉她手臂起来。
芳菲抱着手臂跟他赌气不给他拽。
俞成端便猫下腰劝她,“快走哇,到礼堂就有钱拿了。”
这话更是逗得大人们前仰后合。
李芳菲这才被成端牵着起来,引着后面新婚夫妇到了正厅。
“芝兰这哥哥生的真不错。”
裴翠云满口夸赞,“你们明州水土真养人。”
肖彦松今日拾掇一番,全然没了前日风尘仆仆的样子,连缪家姨妈看着都满眼喜欢,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