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内样,从小就是长房大少爷,被盼龙盼凤的养着,大伯又器重他,十几岁就让他管几家铺子,当家男人脾气都大,你放下身段哄哄他,哪有过不去的,何苦为了姨娘的事儿夫妻不睦,如今你还没儿子。”
美廷脸有得意之色,又说:“你看我,我就不管罗文富几个妾几个丫头,也不心窄,他罗家手头紧的时候还仗着我这个娘子来周济,我再得了儿子地位就更稳,我且这样更何况你,模样性格儿,出身针线,哪里不比我强百倍。”
徐慕和看着美廷勉强扯着嘴角笑了下。
她不敢说女子应当怎么活才对,不管赵梦如还是赵美廷,她们都有各自的选择,但慕和并不想要她们说的那种日子。
每当她们劝自己一回,这种想法就愈加深刻。
……
“姑娘,今儿个我去大顺门内边买东西,有人说见识过长巾的绣纹。”
月蓉得了好消息后赶紧跑回来,这会儿渴的她喝下一大盏子水。
“谁家的铺?”
那两条长巾放着也是放着,徐慕和便毁了,给月蓉和月芙各做了一条束腰,竟真有人认识。
“一个挑担的银匠,跟着他的娘子说这是她们族人的绣样,她以为我也是跟她一个族的,过来跟我搭讪。”
“那你怎么没请她过来?”
徐慕和有些失落的一垂手,这样挑担的银匠走街串巷做生意,很可能过几天就去别的镇。
“她说自己外祖母是高山瑶,女红样式跟咱们不一样,一眼就认出来了。”
月蓉还说:“我也怕她走想让她跟我门来,她倒是谨慎,怕我是拐人的,不肯跟过来,我就跟她夫妻俩约好,明日若还在内个地方做买卖,咱们去见她就给她几个钱,问问这瑶绣的事情。”
徐慕和心里也揣摩了会儿,还是笃定主意地说:“我去见她,月芙,你赶紧去罗家告诉美廷一声,让她明天跟我一起过去。”
也许是这院子里过于死气沉沉,发现新绣法的事情让徐慕和充满期盼。
美廷接了信儿以后,第二天一早便套了车过来,接慕和,姑嫂二人直接往大顺门去。
按照月蓉的记忆,他们找到了昨天银匠夫妇摆摊儿的铺面门口,但是却不见人。
“是不是记错了?”
赵美廷放下车帘问月蓉。
“肯定是这里,就在广记茶楼门口这个石花台子旁边。”
美廷是个急性子,慕和安抚她说:“再等等吧,可能是太早了,人家还没出摊儿。”
四个人坐在马车里也挤,慕和便跟美廷领着两个丫头到广记茶楼里坐着等。
“大嫂,我还寻思你是个最木木呆呆的人,没想到对新鲜事儿也这么心。”
徐慕和喝了口茶,笑的温婉,“我是真心的觉得这绣法漂亮,倒不如学了来发扬光大,一来你给罗家立了大功,二来这绣工本不该埋没。”
“若是这次真立了大功,我一定好好谢你!”
赵美廷笑的开朗。
也不是美廷嫁了男人就只会胳膊肘往外拐,实在是罗家要比赵家更开放些。
赵家的女人即使如黄夫人这般有能力,也不会受到重用,顶多能帮衬帮衬手艺师傅。
但罗家即使像赵美廷这样的新媳妇,也是被容许参与到家里的生意。
两人聊了好一会子,月蓉进来报信儿,“姑娘,人来了”,说罢让进来一个娘子。
她不十分年轻,得有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也不见什么异族风,就很普通,倒是因为走街串巷,风吹日晒后有些黑,眼睛却极大,笑起来牙齿很白。
唯独与众不同地就是她衣袖口码着两指宽的花纹,跟美廷拿来的长巾的花纹风格相近。
“你快请坐。”
慕和让小二过来,又叫了不少的茶点。
那娘子见是两个年轻的‘姑娘’,穿戴又不像是穷人家,便讪讪的笑着问,“娘子们可是想问刺绣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袖口。
“对”,慕和仍旧是她说话不徐不疾的态度。
“昨天我家女使说娘子见过她束腰的花样,而且你家中有人会,是吗?”
昨天她是想跟月蓉套近乎,见月蓉戴了只银镯子,看她穿戴又像是大户人家的女使,又正巧看见她身束腰的花样眼熟,便以此搭讪,没想到还成了另一桩事儿。
“她的束腰是品,一看就是手艺高的人绣出来的,我外祖母若活着兴许能绣出来,我针线不好,绣不出来。”
银匠娘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除了知道这是高山瑶的绣法,你还知道什么?”
徐慕和拿了一两的银子放在桌问。
见了真金白银,那娘子马侃快起来了,不像刚才那般忸怩,“我是不行,我从小给了男人家做娘子,没什么针线手艺,但我一个姨妈可行,她现在还住在老家,外祖母手里的绣样子都留给她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