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查我?”
邱氏正点瓷器,这是两府合并采买后的第一个月,东府多少日子份例里没有过这么好的东西了。
“干娘,内边儿正拉拢我呢,说是只要我把您任人唯亲,挪用公款的事情抖出去,就少不了我的好处。”
邱氏看了眼惠灵,“那你怎么不去呢?”
“干娘太小瞧人了”,惠灵近前一步,“就算把您扳倒了,我是内边儿扶上去的,还不得听夜叉精的话,那这个管家娘子做的没什么意思,若是等着姑姑您在老王妃那儿美言,交了权柄到我手里,日子过的才有油水。”
这丫头还痴心妄想呢,邱氏坐定看着那分好的一份份瓷器,“她这是要不容我。”
“干娘,她也太猖狂些。”
邱氏看了眼惠灵说:“你可还记得程娘子家的内个亲戚,送来了一个姑娘,唤作英凤的?”
惠灵马上就明白意思,“姑姑,只是二爷还在孝中,纳妾不合适吧。”
邱氏冷笑一声,“做妾那不是任人摆布么,我领着到老王妃跟前儿,认她做个亲戚干孙女的,婆母送到二爷跟前的,陪王妃解闷儿,她敢使手段?这一个标致的小娘子够她缠的,就没工夫管我们了,她能手眼通天的,还不是二爷内宅太干净,把她给闲的。”
“干娘好计策!”
惠灵堆笑着给邱氏奉茶,“女儿这就去办。”
……
“姑娘,鱼咬钩了”,月蔷进来脸上全是喜色,“派惠灵往程家坡送了封信,让带那英凤来王府,惠灵将信的内容给我瞧了,按照您的吩咐,全是狼子野心,有乱嫡庶的话。”
“我还寻思她能有什么妙计,也就这点子能耐,就会往后院塞人”,慕欢冷笑一声,“你们都沉住气,不许慌张。”
“这几日你查她,可还有别的收获?”
既想撕破脸,那就不给她死灰复燃的机会,不痛不痒的打一下后患无穷。
“有一件,不知道有没有用处”,月蔷想了想说:“前几日我见青芳在水塘边哭,她是邱氏的外甥女谁也不敢给她委屈受,就留心的叫采茵盯着,发现这个青芳原来是跟外头的一个男人不清楚,像是私定终身,竟半夜从角门贿赂婆子溜出去跟那男人私会。”
慕欢听得有兴致,“我便带采茵当众捉了她跟那男人,还吓唬她要把她告了,撵她出去,她央求时告诉我,那男人是她家一个旧交,两家本定了亲事,无奈家道中落,邱氏撺掇她娘花些银子打发了这男人,邱氏想让她接管家娘子的权,不然也不会送她到西府做大丫头,还说邱氏给她另寻了何管家的儿子结亲,可她与这男子青梅竹马感情颇深。”
“我见她怪可怜的,跟那男子也没什么逾矩,答应她替她瞒着,青芳还说,她只要到了年纪就跟这男人走,反正原定了亲的,绝不嫁给何管家的儿子。”
“这个好”,慕欢脸上露了笑容,“这些个错处里这个最好,别的不过是人性贪婪,她犯错换别人也难保干净,可为了弄权,连自家血脉都割舍,有为伦常,谁听了不生气呢。”
慕欢想了下,吩咐道:“你去悄悄的把青芳叫来,就说我给她做主这门亲事。”
青芳跟着月蔷进琼芳斋后,一眼就看见在徐娘子面前跪着的男人是刘品良,知道事情败露,腿软跪下哭求道:“王妃您绕绕我吧,给我条活路。”
若她被私通外男这个罪名撵出去,恐怕只能投河去死了。
“你哭什么,好事都让你哭成坏事了”,慕欢示意月蔷将她拉开。
“刚才跟刘公子说了,难得你们两个不因贫富违了定亲的诺言,你也是品行好的女子,我要成全你们两个呢。”
青芳收了哭声,看着刘品良朝自己点了下头,还是不敢相信,“王妃说的是真的?”
“你们两个到底原来定亲了没有?”
“定了,我六岁时就接了刘家的小定,一对玉牌子,刘家的一个伯父给做得媒!”
青芳干脆的回答,跟刘品良所说无二,“后来我十二岁进府做丫头,刘品良的大伯母还上门来问过我什么岁数能出去,让我娘给写了个保书,再过几年他家就败了,地都抵出去,我姨母便说不让我嫁过去,把玉牌退回去,再多给些银子把保书要回来。”
“保书要回来了吗?”
刘品良从怀里取了出来,拿给月蔷呈徐慕欢看,说道:“我母亲把保书给了我,让我自己决定,说是若要钱就退了,若还想要青芳就留着。”
青芳看着刘品良满眼的爱意,“他本是不要我家的钱就把保书给我的,可我还念着他对我的好,要他把保书留好,等我出去了就成亲。”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慕欢看他二人情投意合未免感触,用帕子拭了拭泪。
“我成全你二人,现在取了你的身契让你出府嫁人,而且还给刘品良几十两银子,让他置地置房你们俩好好过日子,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
“不知道王妃要奴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