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你怎么站在这儿?”
身后传来贱嘻嘻的声音,慕欢回头一看,竟是个喝了些酒骑着骡子的眼睛色眯眯的男人,本已经打门前过了,却又莫过头来。
“你那脑袋长在腔子上嫌沉,趁早给你老子娘去当夜壶用!瞎了你的眼”,月蔷骂他,这还在李府门口呢,就敢耍流氓。
慕欢心想,若不是马车突然出了故障,她在这等会子,还遇不到这么个活宝。
这条巷子住的都是李家的亲戚,这个年纪大概是李茂时叔伯兄弟。
“小嫂子吧,我是你叔叔,就住隔壁院儿,叫李先义的,小嫂子刚进府怕是不认得。”
他打了个酒嗝,以为慕欢是李茂时新纳的小妾,他刚灌了一肚子黄汤回来,一见这门前风韵正好的少妇,心里合计是昨晚领回来的广寒云宫的小娘子。
好相貌,好相貌,真是露红烟紫不胜娇,怪不得为了她这府上吵了一早上。
怕是哥哥让她出去宴中助兴,这会子才在门前等着马车备好。
他酒壮怂人胆,生出‘小叔戏嫂子’的下流念头来。
这样的混蛋,敢当街调戏良家,骂他几句不解气,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慕欢故意笑了下,把月蔷往身后一护,朝他说:“你过来,我细看看你是不是我小叔叔,别诓骗了我。”
果然是风月之地出来的,李先义猫偷腥一样,笑嘻嘻的过去,趁近了,慕欢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子,从月蔷头上拔下一柄银簪,没防备的在那畜生脸上狠扎了好几下。
他要躲,慕欢便伸手揪住他帽上翅,又连攮了几下在他嘴边。
让他调戏人,接下来几日都叫他脸上带着这簪子戳出来的伤,见不得人!
他那小厮赶紧护着主子往后躲,李先义被扎得哀嚎起来,月蔷既解气又被逗得直笑。
帮忙弄马车的婆子听见声音赶紧过来,李先义还指着徐慕欢嚷,“小蹄子,敢拿簪子戳你三爷,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张开你的狗耳听好了,这是长宁府的王妃,来府上做客,你敢调戏了,要你狗命!”
那婆子一听吓得两腿战战,原是三爷冲撞了王妃了,那李先义也爬起来就跑,月蔷瞪他没脾性的样儿,背后啐了一口。
“王妃可惊了驾?”那婆子赶紧赔礼,“大娘子就今儿身子不适没送您,出这样的事儿,把我们千刀万剐了也没法赔礼呀。”
她的马车不知怎么就坏了,李府又套了个车来,慕欢上车前摆了下手说:“告诉你们将军,管好自己兄弟,别只顾着风月。”
慕欢本没当个事儿,没想到第二日李家竟带人来负荆请罪了,怕是那婆子不敢瞒,如实告诉回禀。
王桂英一进门就叹了口气说:“我就头疼没起来,却因为这个畜牲生出祸事来,亏了有惊无险,不然我们家杀了几个能谢罪呢。”
“快别这么说了”,慕欢拉她坐,“我听说是二房里的人,你们受拖累罢了。”
“刚才被李茂时抽了两马鞭,灌下二两黄汤就不知南北,真想领到你面前来给你多磕几个头,可又怕他这会子的形容吓到你,李茂时叫他背着荆条,披头散发跪在你家王爷门前请罪呢,脸上被你扎得肿了半边,合着你回家也没告诉俞珩,他方才知道一脸错愕。”
“这么大张旗鼓的倒显得你我两家生分,我只当教训小辈了。”
趁着这机会,也缓和李家的矛盾,留李茂时两口子在府上用饭,离开时天都黑了。
“没受惊吧?”
俞珩回房内见慕欢正在拆头发,过去扶了她的双肩轻声问。
“没事儿,这个腿脚发虚的李先义能比得上朔州的土匪强盗,那会子连他们都不怕。”
俞珩坐在一旁还是气不过的样子,“就该绑他去府衙,免得妇人上街都提心吊胆的。”
慕欢看着镜子里他怒气极盛的脸,起身过去安抚道:“他如果真是个流氓,倒还好办,下狱就是了,可他就是个醉鬼,本也不敢调戏别人,以为我是李茂时的那些个不庄重的小妾,想占便宜,若早知道我是良家子,借他胆子他也不敢,咱们两家的关系,人家都这样哀求了,不好太驳面子。”
“李兄也是,买一屋子小妾,这样好色贪图也不怕带坏家风,他也是有儿女的人。”
俞珩是真生气了,摇了下头骂道,“王娘子那么厉害,怎么也不管管他。”
“怎么不管”,慕欢回到镜前去卸钗环,“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御下如此厉害,李茂时如今加官进爵,谁管得了啊,这才一年多,都买四个了,听桂英姐姐的口气,他是还没打算收手呢。”
“胡闹”,俞珩让结香给他宽衣,“王娘子也不是生不出孩子,也不是貌丑品行差。”
世上的男子,多少家中已有如花美眷,仍在外花天酒地,妾室成群的。
……
本以为此事到此就完了,谁想到几日后王桂英再次上门来做客,当街调戏这件事竟还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