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濮阳快马回来说二爷下朝后陛下留在宫里议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慕欢正把装白芍片的盒子放起来,这是舒绾亲手切得,刀工均匀,早年生阿元她血崩,出了月子也偶有月经崩漏,舒绾这么多年一直给她备最好的白芍片。
“那就先摆饭吧”,慕欢刚打发走家里的婆子媳妇,疲惫的倚在软枕上,自从东府的杂事并进来,不过了午饭的点儿她都闲不下来。
好在她去东府走一趟后倒是也镇住了她们,东西都交了过来,接连着一两个月都风平浪静的。
“厨房今日做的牛肉不错,用绍兴黄酒焖的,没有一点膻味儿。”
月蔷刚夹了两块给慕欢,还不等入口,小山子进来拜道:“娘子,看见东府程娘子正往这边来。”
“这会子来做什么?”慕欢一愣,肯定不是来蹭午饭的。
“你下去吧。”
慕欢吩咐垂珠去备茶,自己也没忌讳的继续吃饭,“肉确实不错,一点不柴,软和的,吩咐厨房做点给五官街三姑娘送去,她保准得管我讨菜谱来。”
主仆正说话,程寻意就进来了,慕欢刚想起身拉她坐下一起摆碗吃点,就看她脸色青白,额头微汗,难不成是真出大事了?东府还有什么大事。
“今天一早,齐王府的汪娘子来了,平日里与我也没什么走动,给母亲请了安就与我喝茶,还把鹭姐儿叫出来,拉着手有的没的说了好一会子话,你说她这是看上咱家了?”
这个汪崇华,慕欢赶紧撂筷子,“昨晚上我带姐儿入宫拜岁,她就拉着鹭鹭夸,还说讨过去做儿媳妇,我驳了她面子,怎么还不死心。”
程寻意猛拍了下大腿,慕欢还从未见她如此外放。
恍然大悟道:“不行,这亲事不能成,齐王府就剩个幼子,生母不在又不得父亲喜爱,至今都没个功名,整日在內帷厮混,外无交际,就是生的好又有什么用,是个踏实的也行,竟还是个偷鸡摸狗的,他还少去那歌舞伎坊了?”
她自己吃过的亏还能叫明鹭再走一遭?
“你别忙”,慕欢心里有底,“他们来求亲我们挡回去,就说姐儿还在孝中,若是齐王来,就请婆母来驳,好在婆母从根论也是老嫂嫂,他府上不敢造次。”
听慕欢这么一说程寻意心里有了底,慕欢突然想到那天她问明鹭有没有心仪的人,她那吞吐犹豫的表情,“嫂嫂,明鹭可与俞瑞见过?”
“没…没呀”,程寻意仔细想了想,“你这么问可是听见什么风声?”
“嫂子,你回去旁敲侧击,我教你,别直接问,你与她说给她寻婆家,若是喜欢哪样的就给她去说,或许能套出来话。”
送走程寻意,慕欢再无心思吃饭,她是知道汪崇华这个人,来长宁府求亲,她能拉下那个脸?除非她占了理来耀武扬威。
“姑娘,您要给鸾姐儿买的纸笔得了,您看看哪里不妥我再让小厮去办。”
月蔷将一个匣子放在桌上,翻开来里头都是好东西,“听您吩咐的,纸笔在荣广斋备的,这墨是徽墨,苏掌柜家的。”
慕欢一一点了无丝毫不妥,吩咐都装起来,等天暖了开学好给阿元带着上学去。
“娘子,东府邱姑姑来了。”
慕欢眉头微蹙,东府婆子走完来主子,主子撤了来管事姑姑,她如今都成了给东府断案子的衙门老爷了。
小山子话一落,邱姑姑带着上月的账簿子进来,给慕欢道了个万福,“娘子,上个月用度大些,上下都置备新年未免钱花的海了点。”
“我记得账上还剩一千两,自我接手也就一月有余,竟亏空了?”
邱姑姑憨笑未答话,这钱也不是她花干净的,只把账簿交给月蔷。
“也难怪,张娘子要喝参汤,武娘子要吃燕窝,可不银子花海了。”
如今都是徐慕欢掌家,邱姑姑自然对她再无虚话,道:“娘子英明,东府老王妃和程娘子都是节俭的人,鹭姐儿一个孩子能花多少钱,就是那些个蹄子,这么伺候还嫌弃不好,整日派丫鬟婆子到我这里闹。”
徐慕欢喝茶只听也不看她,邱姑姑又近几步挨过去,“账上亏空,我这个掌内宅事的也不好看,娘子您说我能帮着她们花钱不成,还不是治不住。”
“当初我交给你时可是说清的,我不能长在那边看着,无非隔三差五派了贴身的媳妇丫鬟过去瞧瞧弊病,如今倒好,你治不住家就跑到我眼前来哭,那你这管家娘子还有什么用。”
邱姑姑知道理亏,哀求的小伏低,“娘子也见识过那帮太岁,老夫人和程娘子又是佛陀慈悲的人。”
徐慕欢也不想与她嘴上过招,吩咐月蔷拿些钱去填东府账上的亏空。
“从下个月起,东府除了三位正头主子,其余的有一个算一个,除了额外自己掏钱买的,所有花钱的东西都提前写下来送到我这批,我批了方给买,若是不批,谁给买的谁掏钱。”
谁家府上不是花了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