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
李老汉干涸的嘴唇艰难的吐出俩字来。
“只能逃荒了,留在这里没有活路!”
“可往哪去啊?”
几个女人忍不住了,悲痛的问道。
“往南!”
“往南走!到徐州去!”
“北方大旱,如果往东走,一路都是干涸,且山脉高耸,根本坚持不到到有雨水的地区。”
“而往南走,起码很快能见到绿植,等跨过了南岭,下面的路就好走了!”
“而且很快就要入冬了,那时候天寒地冻,在北方根本待不下去。”
很快就定下了目标,李老汉有过逃荒经历,熟门熟路,招呼着众人进行打点。
准备粮食,衣物,锅碗等等。
李元婴也跟着主动收拾,这不是少数人的事,是一大家子的事,有着成年人的智慧,李元婴知道,这次逃荒绝对不是李老汉说的,冒貌似很轻松。
所以能准备一点,就多了一丝存活的机会。
这次逃荒不仅仅只有李家众人,整个村子大多数都准备走人,有买到粮食的毕竟是少数人,许多天前,村子里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出走求生。
这个世界的底层百姓很惨,或者说任何一个世界底层百姓都很惨,每年都要缴纳赋税,还要服徭役,给公家干活。
虽说大夏国废除了无偿徭役,改为有偿徭役,但贪官污吏何其之多,大夏国开国皇帝在世时尚且有之,死后没了制约更是让贪官污吏爆发式增长。
贪官是杀不绝的!
这是当年斩杀的一名巨贪的名言,任谁听了这句话,都不寒而栗。
一家人快速收拾好,大包小包,人人都背负着所需的物资。
……
县城高家大院内
高翰文一脸不解,心中有些不满,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质问道:
“父亲,家里还有粮,很多粮,为什么不卖了?”
“若是这些泥腿子都走了,谁给咱家种地务农啊!”
中年人是高家的掌舵者,唤作高峰。
高峰看着对自己有些拘谨,也有不满的儿子,莞尔一笑,站起来拉着高翰文,让他坐下。
然后慢慢的答到:“你虽然知道咱高家是县里的大户,有些产业,但你其实还不知道,以前,就是前朝,整个县城,里里外外最少有一半都是咱家的产业!”
听到父亲高峰的话,高翰文震惊了,里里外外一半产业都是高家的,怎么可能!
这不仅是县城内,还有城外的大量土地!一半的产业,那几乎是个天文数字。
即使再有钱的富豪,也可能买下半座城市吧!
没等高翰文开口反问,高峰又继续道:
“你不要多问,看着就好了,高家的辉煌啊!终于要复兴了吗!”
“哈哈哈!”
……
逃荒的人很多,李家混在长长的队伍中,跟着众多逃荒的乡民一起南下求生。
李元婴打量着四周行进的人群,一个个拖家带口。
人群中,都是面黄肌瘦,老人的数量不多,真正丧失了行动能力的老人都会留下来,一方面故土难离,害怕客死他乡,另一方面是真的走不动,走不了,逃荒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在走的时候,家里都会给其准备好了绳索,一旦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套上绳索就能自行了断,免得遭受苦难。
一路前行,在路上,李元婴都能见到被丢在路边的尸体,发出腐烂的恶臭。
李元婴知道,这些是饿死,或者被杀死的人。
逃荒路上并不安全,有些人专门搞抢劫,靠抢劫活下去,好在与李家一起的还有同村逃荒的人,共同抵抗。
搞抢劫也是要看形势的,如今抢粮如抢命,一旦打起来是要死人的,抢劫犯也是想活下来的灾民,自然不想拼命硬怼人多的逃荒者。
走了很久,终于稍微远离了旱区,干燥的空气中也有了些水汽。
这一路上走的很艰难,干粮舍不得吃,但终究还是吃完了,最后饿了就拔一些青嫩绿叶,以及树皮果腹,李元婴跟着家人终于艰难的走到了一座城池前。
城池旁很多人席地而坐,有些还搭建了简易木屋,延绵不绝,只是这营地中各种恶臭,让人几乎窒息,苍蝇蚊子不断飞舞,乱糟糟的。
城头上写着两个大字,李元婴是识字的,轻声念道:
“徐州”
瞧着高大的城墙,威严耸立,足足有十丈高,人在这座城池面前就是渺小的蝼蚁。
扭头看了看一路上饱经风霜的家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呈现青紫色,颤颤巍巍的,头发都白了许多,明显是饥饿过度,而青紫色的脸色,那是因为吃的树叶过多,中毒了。
树叶从来都不是人类能长时间吃的,一时半会还行,长时间的吞食,只能中毒而亡。
只是与家人和其他灾民相比,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