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是现实他不允许啊。起诉得找律师吧?得花钱吧?得排队去法院吧?是,肯定胜诉,诉讼费、律师费都能加进诉讼请求里,让那个老头承担,但是这中间是不是得要那夫妻俩付出时间精力,担误工作?
好,就算起诉了,也胜诉了。那老头不赔偿怎么办?强制执行?那就跟今天似的,往地上一躺就装病,执行的法警有什么办法?七十多岁了,要是一个不好,真因为这个事病了、死了,那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而且今天那个老头的儿女去医院闹,他们肯定都是耍惯了无赖手段的。到时候他们去那小两口的家里,公司里,各种的闹,打着横幅站在街上,还开直播,你有什么办法?
按照寻衅滋事抓他们?那不用说,第二天就是热搜,全国人民的目光都看着咱们。就是咱们出通报,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得有一小半的人不信。而且这还没说领导的事儿,咱们所长肯定得内退,这个局那个局肯定受影响,你自己也差不多了。”
赵继伟可是跟王言一起行走了半个月的人,而且他本身除了对于立功固执,对于其他的事还是比较活的,如此深受王言熏陶,考虑问题相对来说比较全面,王言还是很欣慰的。
曹建军摊着手:“你看看,杨树,我就跟你说,你那套不行。怎么处理都是一堆的麻烦,咱们不如快速解决,少浪费时间。”
他是看着王言笑呵呵的样子,这才说话的,要不然他怕被骂。现在他很确定他打不过王言,之前新城奥府抓捕唐洪渊的执法记录仪调出来了,他看了全程,尤其是一脚就把门给踹掉了,他执行过抓捕任务,有的时候想把门踹开都不容易,别说把门踹掉了。
“你怎么看的,王言?”
杨树的意思是,你刚才不是还说是非对错要有杆秤吗,这下你怎么说?
王言当然明白,他笑道:“继伟说的不错,如果起诉,那些事都是很可能发生的。老曹的处理方式,我认为大致没有问题。我刚才说是非对错自己要有杆秤,不是非得给人家把对错分出来,那是分不出来的,没有人会认为在利害关系中,自己是过错方。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是明白的。
像这个事儿,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掀过去。为什么?因为那两口子受不住。如果事情像你说的起诉,那老头的家属肯定闹,而一旦闹到了在网上发酵起来,不用想,那两口子一定会遭受网暴。网络上的风向,一定会从无赖的老人,转移到那两口子为什么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抓住不放,让一让不就过去了吗?
由此转到攻击这两口子,他们的电话不消停,他们工作不消停,甚至可能会丢掉工作。他们走在路上,会被人指指点点,他们的家人也会被骚扰,没有宁日。这个时候你怎么办?你让他们起诉,用他们实现你用法律保卫人民的理想,那么他们承受网暴你又能怎么做?”
杨树皱眉道:“那也不能让这样的老无赖就这么猖狂吧?”
“他们猖狂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是七十岁以上老人,非必要不能拘留。你要解决的是这个问题。你要在立法的根本上,让老无赖没有生存的空间。你要想出一个好办法,在惩治这样的老人的同时,又能保护住受害者,保护住执法者,同时既不能让人钻空子,还要让法的威严公正不丢失。
这是一个大问题,什么情况下可以拘,什么情况下不能拘,如果拘了,人死在看守所里算谁的,等等等等。你不解决这个问题,让那两口子去起诉,那么这老头也不用干别的,就带着他一帮儿女躺到那两口子家楼下,不吵不闹就那么躺着,你说吧,怎么解决?法律好使吗?警察能调解吗?但肯定不能让他们就那么躺着,必须得有办法,你怎么解决?
所以你应该努力的往上爬,去提名立法,这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至于今天的事儿,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那两口子吃点儿小亏,就是这么无奈,就是这么没办法。”
“那要是换了你,你会怎么做?”杨树还是不服的,被同龄人说教,被小他三岁,学历不如他的人说教,谁又会服气呢?
王言笑道:“那老头那么无赖,肯定不舍得给狗办证打疫苗吧?先找城管把他狗给收了。”
“那那个老头撒泼耍无赖,肯定装病倒下,你怎么办?”
“送医院。”
“那他们儿女肯定过来闹,可能发视频到网上,还得堵咱们所里来,你又怎么办?”
“寻衅滋事,把他们全拘了。然后在他们身上找事儿,放大,办他们。这种无赖惯了的,甚至都敢往派出所闹的人,肯定无法无天惯了,干净不了。”
“不可能,所长不可能让你那么做。”
“不拘那就闹呗。”王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那是领导的压力,不是我的压力,我是无所谓的。”
“那网络上的舆情你怎么处理?最后肯定要处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