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好样的!”
在对骂中凭借张默口出惊人而大获全胜的老太太一时间心气儿可高了,“就得像这样好好治治这个伤风败俗的婆娘!”
倒是张世水不满了,道:“秀儿,你今日之举非君子所为。以人短处相要挟,我可从没这么教过你。”
君子?我的好父亲,你就是太正直了才会丢掉乌纱帽还落了一个臭名啊……
张默心中暗自叹息,道:“父亲教训的是,只是孩儿实在看不惯她如此羞辱您。”
“下不为例,如果再发现你如此小人行径,我便不认你这个儿子!”
张世水严厉起来确实不讲情面。
“是,父亲。”张默很乖巧地点头,他不会愚蠢到和一个顽梗正直的长辈讲道理。
各有各的见解,对错难分。
像这种情况,只需要虚心接受,坚决不改就行。外圆内方,到哪里都吃得开。
“娘,我,我饿了……”
一个怯生生的奶油声音响起,小脸红扑扑的妹妹张梅梅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乖孙女,奶奶这就给你去煮饭。”
老太太闻言,同张世水对视了一眼,母子俩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为难,但还是拄着拐杖起身了。
张世水眉头微微一皱。
米缸里已经快没米了。
而他的钱囊里已没有半个铜板。
“夫君放心,一定会挺过去的。”
一旁的李淑珍知他所忧,轻柔地抓起了他的手。
“珍儿,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张世水叹了口气。
“夫君哪里的话,夫君给我的只有幸福,就算日子清贫,有你的关怀,足矣。”
李淑珍满眼柔情似水,然后两人就依偎在一起。
看着秀恩爱的父母,张默不禁感慨,多么忠坚的爱情,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自己的这位母亲,身为大家闺秀,却愿意陪伴着一朝落魄卑贱的父亲同甘共苦。
只可惜,光有关怀是不够的,还得填饱肚子啊……
有情饮水饱。
那是无稽之谈。
张默摸摸干瘪的肚腹。
印象中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吃过东西,已经饥肠辘辘了。
总之,还是得想个法子搞点钱。
要不然这一家子人就该饿死了。他的父亲为官半生,骨子里是文人的清高和孤傲,就算饿死也做不了一些三教九流挣钱的勾当。
留给中国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父亲,我出去一下。”
张默下了床,径自绕过父母,进厨房拿了只脸盆,跑了出去。
张世水在后边阻止不及:
“你身体还没好,这是要去哪儿?”
去哪?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说我去哪?
我要去干一件让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父亲知道了会打断我腿骨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我堂堂21世纪研究僧,智商高达140的天才,绝对不能成为第一个饿死的穿越者。
从下床到出院门,短短几步,他已经想出了不下十个搞钱的点子。
但现如今碍于手头资源,再加上他已经饿得不行,目前也没有时间布局,故能做的有限。
他一路离开人烟稀少的十里村,来到了镇上最热闹的集市,老远就看见有很多人扎堆聚在一个不小的广场里,能有三五百人,并且人数还在增多。
他们统统席地而坐,聚精会神地听着站在广场中央高台上,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蒙头男子的讲话。
张默知道,今天是雅祖创造天地万物后休息的日子,又被称为安息日,大家在这一天都是不做工的,要和雅祖一样工作六天休息一天。
所以就聚在这里听那个穿着白衣的“布道者”讲道。
“布道者”,是专门研究雅祖神学的一类人,平素以云游四方宣讲雅祖的道为生。
说白了,就和地球上的和尚差不多。施主有没有饭,贫僧想要化个斋那种。
因为天音镇人口少,还达不到建造教司的规模,距离最近的教司在省城,有十几公里路,很少有人会特地跑去教司听道,所以小镇老百姓为了图个省事,都是在本地听云游到此的布道者宣讲。
事实上,要论学识,这些游行布道家和雅祖最正统的“道学家”的比起来差远了,要不然早就加入各大教派安享荣华富贵去了,说白了还是够不上门槛。
只不过他们胜在亲民,对于对官方内幕并不了解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布道者同是雅祖的神仆,是雅祖在世间的代言人,相比较教司里那些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长老和牧司,他们的存在是那么真实,那么接地气,所以反倒更受欢迎。
至于讲的对不对么,没什么文化的老百姓也分辨不了,甚至他们都不需要听懂,只管在讲到精彩的部分跟着别人喝个彩鼓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