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居住在兰德尔河谷东部小村子里,独自养活两个孩子的贫穷妇人,带来了那一年第一朵兰德尔花,赢走了市政厅的奖金。我通过教堂的渠道进行了打探,在她之前,那年没有人献出花朵,她是第一个,因此是我赢了。”
施耐德医生挑了一下眉毛:
“但实际上是......”
老主教背着手继续看着墙上的新油画:
“奥古斯向来是谨慎的人,能够从他那里打赌赢钱,那时的我很高兴。我们后来没有提支付赌注的事情,奥古斯也很快结束了兰德尔河谷之行,返回了德拉瑞昂的托贝斯克市。
那之后又过了半个月,教堂安排人手到乡下去布道,我主动参与了进去,然后顺路在乡下找到了那位‘幸运’的妇人,我当时,也存着记录下这件事,以后找奥古斯炫耀的心思,毕竟还是年轻啊......以现在来说,那女人十二年前就过世了。她是一个很虔诚的信徒,当年的她,向我承认她说了谎。”
“她带去的那朵花有问题?”
夏德问道。
“是的,她只是乡下的女人,无法真正分辨兰德尔花和类似的花朵。她只是带着全家生存的希望去了市政厅,恰好,当时还有另一位先生,也带去了花,后者才是那笔奖金真正的所有者。但那位先生说服了市政厅官员,让可怜的女人获得了奖金并在报纸上留下了姓名,这大大改善了她的生活。而市政厅既然拿到了当年的花,也不会介意这种提议。”
墨菲斯主教深吸了一口气,施耐德医生微微点头,然后忽的一怔:
“虽然这有些巧合,但当年带去了真正兰德尔花的人,不会就是奥古斯教士吧?”
主教点头:
“是的,那是之后我才调查出的事情。所以,当年到底是我赢了,还是他赢了呢?这一点我年轻时想不清楚,但我为自己的‘傲慢’感到羞愧。随着年龄逐渐变大,我又感觉自己输了。实际上,即使奥古斯不给我寄信,过几年等我的身体无法支撑这份责任以后,我也会给他寄信,谈谈当年的事情。”
医生露出了感慨的表情,虽然这个故事并不刺激惊险,但绝对有趣。
夏德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当年的奥古斯教士,其实应该也很在意赌约,否则就不会去献出那盆花。而且,教士那时就已经经历过了那场“不可知级遗物失控事件”,即使没有成为环术士,但绝对也有超凡能力。
夏德可不信,真的是那么巧合的,让奥古斯教士碰到了那年第一朵兰德尔花。他更倾向于是教士主动用某种能力,提前预知到了花出现的时间地点。
多年前的事情,让两个年轻人分别知道了不能傲慢、懂得怜悯,也拯救了一个贫穷的家庭。多年后的现在再去想这件事,“十便士的赌注”在其中的确不重要。
三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而是回味着故事。直到老主教说道:
“先生们,能否耽搁你们十分钟,我去给奥古斯写一封回信,请你们回去的时候捎给他?”
“当然可以,您就不必邀请我们去办公室等待了,我和这位先生去教堂外面等,在教堂里可不能一直闲聊。”
施耐德医生点头,夏德则看向那幅全新的油画:
“说起来,这幅画是什么宗教故事吗?我似乎没有听说过,铭牌是......密林中的宴会?”
主教挑了下眉毛:
“这个啊,就是另一个有趣的故事了。”
今天的天气的确相当不错,即使是在室外等待也能看看风景,因此墨菲斯主教也没有挽留他们。于是夏德和医生一起又回到了外面,依然是坐在正对教堂门口的河岸上的长椅上。只不过,刚才喂鸽子的老先生和整理孩子衣服的男人都已经离开了。
风中带着暖意,即使是闲来无事坐在这里,看着教堂门口人来人往也相当不错。
既然已经暂时离开了教堂,夏德便开口询问了一些敏感的话题:
“医生,你去找他们了吗?那些与恶魔有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