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行行好,在给些吃的吧,家中老娘她都……”
“滚,你这个酸腐书生!”
“罢了,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只见一个衣衫破旧,略有英姿的男子,在自家门口求着,希望能多分一些粮食。
但狗仗人势的小吏见其衣着破旧,丝毫不给他面子,将其推搡入了院内。
虽然被推倒,但此人却没有丝毫愤怒,只是拍了拍身上灰尘,便回到了屋内。
“娘,吃饭了!”
“岳儿,你吃吧,娘不饿。”
“我吃过了,娘您吃吧。”
“娘虽说病了,但耳朵却没聋……”
“那我们一起吃。”
说着王命岳将病榻上的母亲扶起,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着只有一碗的稀饭,但半天过去碗中的饭却丝毫没少,看来他俩都是假装吃饭,想让对方多吃一些。
话说王命岳曾祖也曾在嘉靖年间高中过进士,家族也跟着风光过一阵。
但自从他祖父开始家庭就日益衰败,而他父亲本来就有病,所以致使他一辈便沦为平民百姓。
虽说家贫但王命岳自幼便争气,不过弱冠便中了秀才。但正当其为第二年秋围作准备时,却得到父亲病逝的噩耗,只得回家丁忧。紧接着祖父祖母相继去世,考试一缓在缓,这一来二去之间便又耽误了九年光阴。
而如今快30的他,竟被迫成了个不第秀才。不富裕的家庭也在几次丧葬后雪上加霜。王母为未得痨病之时,还能靠做些针线贴补家用,而王命岳也做塾师糊口,勉强过活。
但如今瘟疫横行,官府封闭各处,王命岳失去了塾师的营生,如今家无余粮,紧靠政府分发的粮食度日。但不知是为什么最近发的粮食却越来越少,到如今本应两人的份量却只发半份,且时有馊臭的味道。
“娘,你怎么了……娘!”
王命岳在与母亲同食一碗稀饭后,王母竟开始大小便失禁,眼看就要不行了。大惊之下王命岳急忙出门,去到老巷口去请医婆了。
“慢些,老婆子我跑不动了。”
“李婆婆,我背你。”
医婆喘着大气,好不容易到了屋内,但一切都太迟了,只见此时王母面部干瘪,全身尸斑,看来是死的不能在死了。
“娘……!”
不久后清苑县衙门登闻鼓便响了,三通鼓后县令、县丞、刑名师爷以及各班头便在大堂就位了。
话说古代告状可没现在这么方便,6月,7月,月皆不可告状以免影响农时。其他事候也不可以随意告状的,只有每月逢五逢十县衙门才会统一处理。
但也有例外,比如当街杀人,曝尸荒野的这些大案重案都会立即处理。再有就是敲登闻鼓鸣冤的,明律规定凡遇民敲登闻鼓者,各有司官吏应立即着手办理,若有延误案情者轻则罚俸,重则革职查办。
“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大人,学生乃是崇祯九年秀才,王命岳。”
“哦,那王秀才有何要事呀!”
“这是状纸。”
县令在验明了王命岳身份之后,言语间没有了上位者的气势,态度反而温和不少。但当其看到递上状纸,却瞬间血气上涌,眼神中充满了疑问,好似质疑堂下之人是疯子一般。
“没错,我要状告三皇子驭下无方,保定总督徐标克扣赈灾粮食。甚至用霉米充当新米发放,致我老母身亡!”
“放肆,本官念你是生员故高看你一眼,你若再如此不知检点,可别怪本官禀告藩台革去你的功名。”
“我今天定要一个说法,否则我枉为人子。”
“好,我奈何不了你,自有人来对付你,来人去请本县的赵学官。”
秀才可不像我们现代人想象的那么不堪,在社会上具有很高的地位,什么婚丧嫁娶都要请他来主持。
当然你要问了,那为什么这个秀才却如此穷呢,这是因为王命岳运气不好这近十年一直丁忧,无法继续考取功名,更无法主持这些俗物获取钱财了,所以才落得如今这窘境。
但虽然如此,但他的地位却不受影响,和县官谈话还可以被赐予座位,就算是犯罪了,也不可以动刑。除非禀告布政使解除他的功名方可动刑。
而县太爷本来想宽恕他大逆不道之言,但王命岳却不知进退,当下大怒便去请学宫过来,借助圣贤孔圣人,来打王命岳的手掌,以平息一下自己的怒火。
“学生,给先生行礼了!”
“王命岳,还不速速给县老爷赔罪。”
“先生此事涉及先母,我不能‘不孝’,违反‘五刑’,更不能不尊孔圣人教会!”
不久之后,一个大腹翩翩的学宫便走了过来,本想让王命岳赔罪,大事化小。不了王命岳却以儒家倡导的‘孝’引经据典,使学宫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咳,县老爷我可管不了此事。”
“好你个王命岳,我这就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