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死的惨极了。

骨骼肉体被影子扭曲的看不出人样，就连灵魂，也被伢子折磨的千疮百孔！

近50个小时。

也许有误差，但显然在伢子的接受范围之内。

残破的、身穿血色长裙的幽魂慢慢从弗兰克体内浮现而出，影子适时放手，弗兰克的身体栽倒在地。

陆铭看着面前的伢子，他看到了那双血肉模糊的眼中，慢慢恢复了色彩。

“爽么？”

陆铭这般问道。

得到的回应却只是“谢谢”两个字。

身上的血红色长裙逐渐变淡，长裙上的血色，仿佛慢慢缩回了伢子体内。

于是，狰狞的伤疤逐渐痊愈，被生生剐掉的血肉重新长出。

其气息飞快膨胀，很快的，便超过了幽魂的界限，抵达了厉鬼的高度。

“谢谢。”

伢子又说了一遍。

她是个很美的女人，此时此刻，厉鬼怨气消散，模样似乎重新恢复了活着时候的样子——修长的身段，姣好的容颜，白色的长裙，柔顺的头发，以及眼神中的灵气和脸上那种大家闺秀般的恬静。

陆铭却只是问道：“那么，委托算完成了么？”

“完成了。”

厉鬼：白衣伢子飘荡着来到了陆铭身边，并慢慢缩入了陆铭体内，看了眼【当前您所拥有鬼怪数量：幽魂0】【厉鬼：白衣伢子】这几行文字，陆铭不由放下心来。

委托真的完成了。

伢子达成了夙愿，完成晋级。

而这，其实意味着……

“你说，咱们弄死的两个马云腾里，有真身么？”

烟鬼从楼上走下，来到了陆铭身边，他开口，陆铭想想却得不到答案。

他指了指地上的弗兰克：“这个，百分之八十不是真的。”

鬼没那么好糊弄。

伢子原本的等级就已经接近厉鬼，她更不好糊弄。

综合考虑，陆铭得出了一个结论——死了的这个弗兰克体内，大概率寄居着弗兰克原本的灵魂。

他只是被更换了记忆而已。

“而上面那个……我觉得好像也不是真的。”

“因为太简单了。”

烟鬼又点燃一根烟，这般道，说完，他长长吐了口烟气：“你不知道我和零搜刮战利品的时候，都发现了些什么玩意儿。”

“这栋大楼的武装规模，啧啧，放在现实里打一场世界大战都绰绰有余了。”

“呈现在咱们眼中的，其实不过百分之一……”

说完，他踢了踢弗兰克的尸体：“也就这两头黑钛合金机器人难搞一点，但结果证明咱们也能搞定。”

“再加上马云腾说得那些话……”

“所以啊，我就觉得这事儿恐怕没咱们想得这么简单。”

“……”

“不过嘛，想这些干什么呢！”

烟鬼又是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咱们早就听到提示音了，副本完美通关，这就够了，不是么？”

想了想，陆铭也点了点头：“也对。”

这的确够了。

真的马云腾是不是死了，没死又去哪儿了，这些事情想要搞个一清二楚，恐怕难于登天。

既然全球副本系统已经认定副本完美通关，多纠结这些显然已经没必要了。

就是……

两天前，陆铭与中心城上空的残念们达成了委托。

但那些残念，不会开口，不会表达自己的诉求，也因此，他们的委托其实是模糊不清的，没有具体内容的。

陆铭弄死的这个马云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哪怕不是真的也不重要——因为陆铭能够确定，自己的确已经完成了残念们的委托。

比起杀死马云腾，他们可能更愿意看见现在的情况。

他们的子孙后代，重新获得了身为“人”的权力。

他们的子孙后代，重新拥有了自由，重新拥有了希望。

这个世界，重新拥有了色彩。

其实这并不完美。

但可惜，很多事情都不会完美。

陆铭是死神，但他不是真正的神，死神这个称号，终究也只是代号。

念及于此，陆铭铭记下此事，关注起另一件事情来。

……

其实早在两天之前，也就是在任侠发表完“常磊演说”之时，完美通关副本的提示就已经响起。

陆铭之前一直没看，现在倒是腾出来时间了。

【恭喜玩家，您成功击毙了终产者副本的灾难源头——终产者马云腾，并解放了穷人们！】

【此副本已完美通关！】

【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