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为娼,千世亡子,可以说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折辱痛苦。
如此千世的折磨下来,天知道这画卷里的那个琵琶女,到底积累了多少怨恨,不甘?
她的原身又是犯了何等罪过,才要受到如此惩罚。
就算是天上金仙,在这红尘中走过千遭,轮回内滚过千回后,重新找回过往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
有,更何况是这等被精心设计好的凄惨世劫。
看了这长卷上的内容后,江黎已经猜到,面前冥山姥姥的大概来历。
对方确实和这画卷上的琵琶女有所联系,但却并非转世。
连地藏王菩萨那等大能,想要跨越末法时代转世,都留不下半点记忆。
这受尽千世劫难的琵琶女,自然更加没有那份本事。
她跨越漫长时间,留下来的东西不是其他,就是那块覆盖了半张脸,看上去颇为丑陋的红色印记。
经过多次的接触,江黎也已经看出来了,冥山姥姥的真正本体,其实并非什么姥姥,而是一只生前明显为男性鬼物。
是因为受到了脸上那块印记记的影响,这才变成了统治背阴山五百年,天天喜欢唱戏听曲的冥山姥姥。
而被来自上古时期的怨念和部分记忆所支配。
那片红色印记,看样子也并非天生,而是男性鬼物,在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某些上古遗留的存在,这才被沾染到身上,化成了印记,
红色印记,是他力量的来源,让他从一开始籍籍无名,连本地地灵都记不住名字的小鬼,在极短时间内成长为了可以统御八大妖王的强大存在。
但那份印记,本身也是一份最恶毒的诅咒。
就在不久前,他的鬼灯冷焰,曾经两次烧过那块印记。所以江黎大致可以感受到,在那块印记中占据最多的,便是和漂浮在枉死城上方那层红色雾海一般的怨气。
不同之处,便在于那份怨气要加浓烈惊人。
来自上古时期的怨念和记忆,在带来力量的同时,也剥夺了他的自我。
这和被夺舍,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所以,每当冥山“姥姥”稍稍恢复一点理智,他必然会想办法,试图剥离这块红色印记。
但由于他的力量,本就来源于那块印记,导致其几乎没有多少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摆脱印记。
所以对方之前在发现鬼灯冷焰的效果后,才会如此渴望。
之前看见娃娃街,不顾被怨气侵扰,也要硬扑过去的不理智做法,也就可以理解了。
因为占据主导地位的本就是一团怨念,又哪里来的理智的说法?
不过好在,留下来的,也就只有怨念而已。
如果对方,真是某位成立气候的大能转世,江黎保证自己绝对扭头就走。
看着那块贴在脸上,隐隐还有扩张趋势的红色印记,江黎思考了片刻,非但没有上下面的鬼差停手,反而又接连下令,让十八個鬼差又接连拿出了十几样地府刑具。
让他们继续给琵琶女上刑。
这样的效果或许非常一般,未必能真的伤的到冥山姥姥。
因为在场的所有鬼差,大概率都是冥山姥姥的手下所化。这只能做戏台,也是名声姥姥的法宝。
如果他们不是弱智的话,就不会真的对自家主人动手。就算真的动手,以他们本身的力量,也很难伤到那位姥姥的一根汗毛。
这样做,却可以拖延时间。
现在看上去因为身份的缘故,他江某人好像占据了上风。可以随意命令折磨对方。
但实际上,他才是真正危险的那个。
因为江黎机缘巧合之下,在这场戏里得到了判官的身份后,对方却没有第一时间强行终止,而若无其事的继续演了起来。
说明这场戏本身就有它的意义所在。如果这场戏演到了尽头,在他的身上或许就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所以正因如此,江黎才要拖延时间。
任何一场戏曲,总有先抑后扬,跌宕起伏的剧情过程。
江黎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用刑”的这一个过程尽量拉长。
然后想办法在这场戏结束直接,彻底击败冥山姥姥
外界,已经养好伤势,从酆都城中赶回来的裴仲剑首正和囚水一起,依照着江黎的信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一片看上去有些冷清的街道。
但隔着戏台法宝空间的阻隔,他们也不容易准确定位江黎的具体位置。
只能还能锁定,这附近的一片街区。
“囚水小友,困住江盟主的法宝空间,障眼法十分高明。在上头没办法直接看出端倪。”
“这样挨家挨户的寻找,效率太低了。”
裴仲和囚水,他们在空中盘旋数圈,用各自的手段,扫过一排排普通的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