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又喝了一杯酒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来这里这么久,说实话,我越来越不相信野人淳朴这句话,我遇见的野人就没有一个是纯朴善良的。”
阿布见族长已经下定了决心,就闭嘴不言,贴心的帮族长斟满酒,最近,族长可是越来越喜欢喝酒了。
王亥被睚眦他们拖回来的时候,呕吐物站满了衣襟,整个人似乎都不怎么好,左臂软塌塌的垂着,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睚眦让仆妇们拿着湿麻布,帮助王亥处理胸前的呕吐物,顺便把他满是泥巴的双手也清理了一遍。
云川瞅着狼狈的王亥皱眉道:“这又怎么了,他不是不从马屁股后面找踢了吗?”
睚眦在一边帮腔道:“这一次王亥摸的是马嘴,那匹马也很亲热的舔舐着王亥的手,然后,那匹马就开始发疯,用头撞了王亥的肚子,又用蹄子踢了王亥的肩膀。”
听了睚眦的话,云川愤怒至极,拍着桌子对睚眦道:“那些无情无义的马留着也是祸害,你现在就去把这些马全部杀掉,剥皮取肉之后让仆妇们多加一些盐制作成咸肉过冬。”
睚眦抽出背后双刀就怒气冲冲的要走,却被瘫软成泥的王亥用仅有的一条好手臂拖住苦苦哀求道:“不怪它们,它们不过是一群畜生,将我的好意当成恶意,也是难免的。”
云川冷笑道:“留着这些畜生,说不定会伤了我的族人,王亥,你要是想要留着这些马,那就要把它们管束好,这一次,你去抽那些马十鞭子,也算是给它们一点教训。”
王亥还想说话,却被狂暴的睚眦拖着就走了,还塞给了他一个鞭子,这时候,王亥不想抽打这些野马也不成了。
阿布不解的道:“族长,既然您如此看重这些马,为何还要下重手处置它们们。”
云川冷冷的笑道:“想要驯服成年的野马几乎没有可能!我们能指望的就是那些马驹子,只有从小跟着战士一起成长起来的马驹子,才会天然性的跟战士们亲近。
成年野马唯一的作用就是生产马驹子,等它们没有了生产马驹子的能力之后,就要被淘汰,就要真的变成咸肉了。”
阿布指指王亥远去的方向道:“王亥知道这个问题吗?”
“知道不知道的一点都不重要,他从今往后,就要负责饲养这些马,负责让这些马交配产子,然后为我所用。
阿布,慢慢的等吧,等三年过后,我们云川部就会出现一支真正的骑兵,我到时候让你看看骑兵排山倒海一般的狂暴能力。”
王亥过了好久,才再一次来到云川身边,仅存的一只好手上还握着一条沾满血的鞭子。
他丢下马鞭之后,立刻挪到云川面前,张开双手道:“给我一杯酒,给我一杯酒。”
阿布给王亥倒了一杯酒道:“慢点喝,慢点喝,你以后还要照顾这些马呢,族长已经任命你为马王了。”
王亥还是把酒一口喝干了,然后就踉踉跄跄的拖着一条瘸腿站稳,指着马厩的方向对云川道:“族长,不要再折磨我了,也不要再折磨这些马了,我们都听你的话。”
云川终于笑了,点点头道:“非常好,我可以给你提供最好的食物,最好的衣服,哪怕是最好的女人也可以给你安排,王亥,之所以给你这些,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些小马驹子而已。”
王亥倒在地上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想让我跟火畜成一家人,你只想奴役火畜,并且想永永远远的让火畜成为你的奴隶,从你给火畜套上绳子的那一刻起,火畜,再无也不能在荒原上尽情驰骋了,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奔跑了。”
云川瞅着烂醉如泥的王亥,淡淡的道:“被人骑乘,本来就是马的使命,这种宿命,它们逃不掉的,也无处可逃!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活动的轨迹,马也一样,它们的生活轨迹终将与人类的生活轨迹重叠,最后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