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大吏,用电视剧历史盲的俗套称一声大帅也不为过。
可徐妙璇不过是个十几岁少女,又如何看得出曾先生以后必然有所成就?他不相信徐妙璇也是个穿越者,反正他上辈子看文没见过女穿越者知道杨一清王廷相的......
面对秦德威的疑问,徐妙璇本来懒得解释,但又想到有求于秦德威,只能耐着性子说:“朝廷边患渐多,知兵大臣却越来越少,焉能没有曾先生出头之日?”
秦德威更好奇了,一个少女真能有这样的见识:“你再详细说说。”
无知的人简直烦死了,什么都不懂还非要问到底,徐妙璇暗暗翻了个白眼,“近年来大臣以知兵闻名者,不过寥寥三五人而已,但王阳明去年没了,杨一清高龄被罢官不出,王廷相也有六十了。
除此之外,真没什么知兵大臣了。以曾先生之志向,只要能科举入仕并经略边塞,必将趁势而起。若朝中有援手之人,短短十几年位列边帅也不稀奇。”
秦德威算是服气了,在同一个学堂里混了这么多次,真没发现这少女除了身体很宝藏,头脑居然也如此宝藏,简直就是恟大无脑的反义啊!
但还是忍不住抬杠说:“你想得太好了,科举之事最是玄机莫测,曾先生要是迟迟不能登科,那抱负也无所施展。”
徐妙璇不以为意的说:“那还可以去边塞找一个大臣做兵房幕席,以曾先生的能力志向,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别人不说,就当今南京城兵部尚书王廷相老大人,同样是懂兵事之人。曾先生如果明年乡试不中,那找找门路拜见王老大人,你说王老大人会不会欣赏曾先生?”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秦德威转而又问:“徐妙璟今年也不过十一二吧?何至于如此着急?”
“秦兄弟有所不知,我们军户子弟,每代必出一人顶班服役当差。我家本来是世官,舍弟论理只需顶替父亲直接做武官。
但嘉靖三年我家被罢官夺勋,等舍弟到了十六岁成人时,再服役当差就只能是普通军丁了,其中差距秦兄弟应当可以想得到。
所以若不想让舍弟吃那苦头,必须在十六岁前博取一个出身,哪怕是秀才功名,也足以让舍弟免去军丁卒子之苦。”
对此秦德威很能理解,他自己想搞功名,不也是为了逃避成年后的徭役和税赋之苦吗?不然哪天被拉去修黄河或者运粮草去边境怎么办?
秦德威收起了地契,答应说:“我知道了,既然曾先生如此郑重拜托,那我就尽力而为。”
这时脑子突然冒出个念头,既然自己有门路县试通,那要不要再收上十个八个请托?每家收上一百两,然后给知县八十两,自己净赚二十巨款......
不过这念头刚冒出个苗头,就赶紧掐掉了,
一个两个人情也就罢了,怎能真当成生财门路?定性严重了,这就是科举舞弊窝案,就算不被查,私底下传开后也影响自己士林声誉!
在衙门浸染太久了果然有坏处,如此利欲熏心、胆大妄为的想法居然都能冒出来,无数风光一时的人物都是因为这样不知收敛而灭亡的。
“但在下还是要说一句,功名之路就是一关一关的赌博。”秦德威好心告诫说:“即便我保令弟过了县试,但之后仍是难关重重。”
很多聪明的人觉得自己算无遗策,可一旦出现意外或者失败,抗压性反而不如蠢人。
徐妙璇回应说:“如果文事实在不行,舍弟跟着曾先生也能学学兵事。再等身体长成后练练骑射,便可去考武学,那边竞争就小多了。”
秦德威叹服,这徐妙璇真是思虑周密、布置详尽,把她弟弟未来的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就连曾先生的未来,也能看得明明白白。
想到这里,秦德威忽然想听听,自己的未来在别人眼里,又是怎么样的。便很期待的问道:“那在你看来,我将来成就如何?”
徐妙璇倒是不介意说出自己想法:“秦兄弟混迹于衙门,关节总能通到,县试府试必定不是难事。
至于院试,南直提学官三年一换,三年又三年,总能等到个赏识秦兄弟的大宗师,所以最终考取秀才也不成问题。”
听起来还算不错,秦德威见对方突然不说话了,就催着问:“然后呢?”
徐妙璇并不想浪费口水说一堆没用的,只想来一句“然后就没有然后”就完了。但还是那句话,有求于秦德威啊。
所以只能高情商的说:“然后大致有两种猜测,第一个是依仗功名在身,又凭借本地势力,连接民间与官衙,包揽租税和诉讼,或者垄断行市,成为金陵豪绅。
第二个是,杜绝民间俗事,专心文艺之道,这个秦兄弟也挺拿手的,成为金陵文坛名家,文征明那样的人物。”
秦德威很不满,这是内涵谁呢?当谁不知道啊,鼎鼎大名的文征明好像九次乡试不中......
“就这?难道就不能两榜出身,打马御街,运筹庙堂或者执掌封疆?